向遠笑着喃喃重複,&ldo;是啊,早過去了。&rdo;&ldo;讀書後,我爸跟我說,遇到不開心的事,就應該想,&lso;天降大任于斯人也&rso;。當時我覺得有道理,可是後來一想,如果天降給我的大任是倒黴到死的那一天呢?&rdo;&ldo;胡說八道。&rdo;向遠笑罵道。&ldo;你們兄弟倆怎麼走兩個極端,你弟弟葉昀說,他難過的時候,隻要看到向遠拒絕了葉骞澤送她回家的好意,一個人擠着沙丁魚罐頭般的公交車返回住處,她想,她此時也許更需要這樣的嘈雜和擁擠。骞澤的關心向遠怎會不知,然而,從落标已成定局那一刻起,她心裡就是空落而麻木的,反倒是他的開解點醒了她,因而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意是那麼貨真價實。他那番話也許是真心的,但對于她而言,就像一個溺水的人,聽見岸邊惟一的一個人說:&ldo;别怕,水一點也不涼。&rdo;向遠真遺憾自己不是他說的那個&ldo;聰明而豁達&rdo;的女孩,究竟要有多豁達,方可悲喜無礙,又要有多聰明,才能太上忘情?她是做不到,然而他可以?她隻錯在記性太好,就像每跌倒一下,腳步雖不停,那陣痛卻會記上很久。用鑰匙打開鎖,門剛推開,一陣刺眼的白光讓向遠大吃一驚,她飛快地退後一步,狼狽地側頭遮眼,然後才聽見葉昀的笑聲,&ldo;哈哈,吓一跳吧,你幹嘛不尖叫?&rdo;向遠聽到熟悉的聲音,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火從心起,葉昀渾然不知,還拿着一個新的數碼相機像玩具般擺弄着,用鏡頭對準了她。&ldo;笑一下,向遠姐。&rdo;他微屈下身子調焦。&ldo;不想笑。&rdo;向遠輕輕推開他,往屋裡面走。葉昀靈活地繞到她的前頭,不依不饒地說,&ldo;笑吧,笑吧,看這邊。&rdo;&ldo;别吵!&rdo;她背對着他脫開身上的大衣。&ldo;你幹嘛臉色那麼難看,就看在我等你半天的份上,笑一下就……&rdo;&ldo;我說了不想笑,不想笑,你沒聽見嗎!&rdo;向遠厲聲打算他。葉昀吓了一大跳,有如川劇變臉,俏皮戲谑被抽走,震驚和不解取而代之。他從來沒有聽過向遠這麼大聲地跟自己說話。向遠轉身把外套摔在c黃單上,人坐在c黃沿,朝葉昀伸出一隻手,冷冷地說道:&ldo;把鑰匙還給我。&rdo;葉昀愣了一會才明白她話中所指,白着臉說道:&ldo;為什麼啊&rdo;&ldo;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來之前要打個電話,你不小了,做事怎麼越來越沒有分寸,算了,我也不想說那麼多,把鑰匙留下,你回學校吧,今天又不是周末,你跑出來幹什麼。&rdo;&ldo;對不起啊,向遠姐,我不知道你心情不好,就想開個玩笑而已。&rdo;葉昀情急地蹲在了她面前,&ldo;今天學校運動會,結束得早,所以就來你這了,你說今天有重要的事,我也不敢打電話,可是在門外站的時間長了,挺冷的,我就?……我什麼都沒幹,就一直坐在這等……你不信啊,要不你摸摸那張凳子,我坐了幾個小時,它還是熱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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