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寒夏一下子吓醒了,馬上坐直,一臉嚴肅,還伸手整理了一下櫃台裡的壽司。仿佛剛才打盹的完全是另一個人。她沒擡頭,隻感覺孟剛的視線,似乎還落在這個方向。灼灼的,如他這個人一般,沉而深。過了一陣,她擡起眼,發現他們已經走了。木寒夏松了口氣。心想孟剛每天巡店,要看那麼多櫃台那麼多服務員,說不定根本沒就沒往她這兒看一眼呢。結果沒過多久,孟剛的助理小陳去而複返,站在櫃台後,笑得和藹可親滴水不漏:&ldo;木寒夏,孟總叫你去趟他的辦公室。&rdo;‐‐領導和幹部們的辦公室,就在超市樓上。而孟剛的辦公室,在頂層四樓的盡頭。木寒夏并不是第一次來。上一次,是三年前,她被招進這家超市做營業員。在同期的二十多個人裡,孟剛隻召見了她一個人。那時的孟剛,樣貌打扮跟現在幾乎沒什麼變化。平頭,高個,穿簡短的短袖襯衣和西褲,戴着塊好表。眉眼黑而硬,指間時常夾着煙。木寒夏第一次見面,就注意到他的手指,那手指骨節飽滿、堅硬、黝黑,有厚厚的繭。而木寒夏至今記得,那天他對她說過的簡短的一番話:&ldo;小姑娘,我看過你的簡曆。你雖然隻有高中文憑,但是是全市最好的六中畢業的。在我這裡好好幹,以後會有機會。&rdo;……孟剛其人,中專畢業,沒有任何背景。全憑自己,一路摸爬滾打,從超市營業員,一直爬爬爬,正式職員、主管、經理……最後成為了這家超市的一把手。他是這間超市裡,很多人心中的奮鬥目标。也是木寒夏的。輕輕推開虛掩的屋門,木寒夏一擡頭,瞧見孟剛坐在辦公桌後,旁邊的金魚缸裡,水泵汩汩響着。他手裡握着個茶杯,屋内有茶香和煙味交織的清淡氣息。看到木寒夏敲門進來,他隻微微一笑:&ldo;坐。&rdo;木寒夏有點尴尬地坐了下來,心想大boss總不至于因為她打盹,就把她拎上來。這種事,通知一聲主管訓斥她就行了。她的心有點突突地加速跳着。結果孟剛第一句話就問:&ldo;昨晚沒睡好?&rdo;他的嗓音低沉溫和,聽着并沒有責備的意思。木寒夏的臉卻有點紅了,耳朵裡反而無比清晰聽到魚缸裡的水花聲,她低着頭,輕聲答:&ldo;嗯,孟總,我下次不會了。&rdo;她還穿着紅色制服,隻是要上樓見孟剛,摘掉了帽子,露出柔順的馬尾辮。許是因為走得急,又或者是心裡緊張,她的額頭浸出了一層細汗。而因為膚色白,臉上脖子上都是象牙一般細膩的顔色,微微浸濕,露出些許潤潤的紅。她低着頭,平素烏黑的眼睛低垂着,睫毛卻顯得密而長。同樣白皙的雙手垂落身側,輕握成拳。過了一會兒,她才聽到孟剛說道:&ldo;别緊張,孟總今天不是要責怪你這件事。以後注意就行了。&rdo;&ldo;謝謝孟總。&rdo;木寒夏嘴角偷偷彎起,馬上又放下,擡頭一臉正色地看着他,&ldo;那孟總找我……&rdo;孟剛盯着她:&ldo;你的自考本科文憑下來了?&rdo;木寒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ldo;嗯,前幾天拿到了。&rdo;孟剛也笑了,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ldo;今後有什麼打算?&rdo;木寒夏看着他的神色,試探地答:&ldo;我之前向人力資源部提過申請,想到市場部去工作……&rdo;&ldo;我已經批了。&rdo;木寒夏一愣,巨大的喜悅,卻是混雜着些許甘苦的喜悅,一下子從心底冒了出來。&ldo;孟總,我……&rdo;她一頓,深深向他一彎腰,&ldo;謝謝、謝謝您。&rdo;&ldo;平時看你嘴挺能說的,今天結巴了?&rdo;孟剛那深深的眼睛裡,也有一點笑意,朝她點了點頭:&ldo;小姑娘,好好幹。&rdo;木寒夏整個人還處于樂開花的情緒中,嘴上卻答:&ldo;孟總,我已經二十二歲了,不是小姑娘了。&rdo;&ldo;這麼年輕,在我面前還不是小姑娘?&rdo;他說。‐‐一個月後。因為手上的工作需要交接,生鮮科最近又比較忙,所以木寒夏要再在超市裡站幾天崗,才能到市場部去。這是個陽光靜好的早晨。這幾天,木寒夏在糕點櫃台頂班,很清閑。不過她是個閑不住的人,很快就開始跟師傅學做餅幹了。這個時間,超市裡顧客還很少。頭頂上方的喇叭,放着陳奕迅的《十年》。木寒夏跟着輕輕哼着,她唱歌是很不好聽的,用何靜的話說&ldo;像小孩子一樣找不到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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