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二妹妹氣色好多了。&rdo;李思淺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微笑回禮。&ldo;嗯。&rdo;這一句話說的李思汶竟有幾分腼腆,這讓李思淺覺得很是新奇。看着李思淺進了屋,李思汶躊躇了下,到底沒再跟進去,和王幼儀打了個招呼,就往桃花築去了,前兒聽說姨娘又病了,她很擔心。&ldo;阿娘!&rdo;一進,李思淺一頭紮進田太太懷裡,田太太摟着她,又是笑又是心疼,&ldo;你瞧你,都嫁了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讓阿娘瞧瞧,瘦了沒有?蓮生待你好不好?你婆婆呢?&rdo;李思淺對着滿桌吃食挑挑揀揀,和阿娘叽叽咕咕淨挑好的說,直說的田太太笑個不停,正院熱熱鬧鬧,一片喜氣。桃花築裡卻靜的沒一絲人聲,一腳踏進上房,撲面而來的寒氣讓李思汶連打了幾個寒噤。&ldo;阿娘!&rdo;李思汶帶着幾分驚恐,揚聲喊了句。&ldo;汶兒回來了?快進來!&rdo;柳姨娘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李思汶幾步奔進屋内,看着正寒顫顫從被子裡往外坐起的柳姨娘,心裡堵的透不住氣。&ldo;阿娘,她們欺負你?連炭都不給你用?我去找她們!&rdo;李思汶又氣又痛,不過一兩個月沒見,柳姨娘仿佛老了好幾歲。&ldo;東西都有,都是那幫子賤奴兒,看我病着,不能怎麼着她們,一個個就跑的沒影!等我好了再收拾她們!&rdo;柳姨娘并不怎麼生氣的發着怨氣,大約她已經習慣了。李思汶卻無法忍受,揚聲叫進岫雲,吩咐她去找管事嬷嬷說說這些事,岫雲領了吩咐剛要出去,李思汶又吩咐了一句:&ldo;去找找老爺,就說我回來了,請他回來一趟!&rdo;岫雲出去沒多大會兒,兩個婆子身上帶着酒氣,匆匆進來,看着滿臉怒容的李思汶,忙曲膝解釋道:&ldo;婢子們奉了老爺的吩咐,都在前院書房……正忙着,婢子們?桓彜道痢!?&ldo;前院書房?&rdo;李思汶一起想不起來前院書房有什麼好侍候的。&ldo;是那兩個賤貨!等我好了,我非撕碎了這兩個賤貨!兩隻賤貨!&rdo;一聽到前院書房四個字,柳姨娘頓時精神抖擻,蓬着頭發,市井潑婦一樣拍腿惡罵不已。李思汶呆呆的看着柳姨娘,她那個溫雅美麗、大方得體的美人兒阿娘呢?她的阿娘怎麼變成這樣了?&ldo;都在前面書房院裡做什麼?&rdo;仿佛要阻止柳姨娘的污言穢語,李思汶提高聲音問婆子道。&ldo;回二姑娘。&rdo;兩個婆子不時瞟着柳姨娘,一臉幹笑,&ldo;昨兒老爺梳攏了小桃姑娘,今兒老爺替小桃姑娘叫了兩桌席面,讓大家夥兒給小桃姑娘賀一賀。&rdo;&ldo;小桃?&rdo;李思汶無論如何想不起小桃是哪個,柳姨娘圓瞪着雙眼,不過看那樣子,她也不知道小桃是哪個。&ldo;是書房院裡的粗使丫頭。&rdo;婆子解釋了一句,嘴角似有似無的往下撇了撇,極是不屑,老爺如今可真是不挑的很,就小桃那麼個五大三粗的樣子,他也下得去手!&ldo;阿爹!他瘋了麼?&rdo;李思汶聽說是粗使丫頭,又驚又怒。&ldo;都是那兩個賤貨唆慫!你可不知道,你阿爹如今不挑食,什麼香的臭的,就是頭母豬,他都肯趴上去弄!這個老賤貨!&rdo;柳姨娘拍c黃惡罵。李思汶一屁股跌坐在c黃沿上,隻覺得頭目森森。&ldo;阿娘,你别罵了。&rdo;好半天,李思汶總算能說出話了,&ldo;别罵了,阿爹……你别理他了,别再理他了,你就象太太那樣,過自己的日子,别再理他了!&rdo;李思汶乎要哭出來。絕處的希望&ldo;他倒是想!做他的千秋大夢!他以為我跟那姓田的一樣好欺負?他做夢!他騙了我,負了我,我讓他不得好死!讓他不得安甯!死了也不能超生!老賤貨!&rdo;柳姨娘越罵越起勁,李思汶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直罵到脖子臉通紅,罵的眼睛放光,這一通惡罵,這讓她煥發出一種嶄新的、潑婦的容光。&ldo;潑婦!閉嘴!&rdo;門外一聲厲呵,岫雲還真把李老爺請回來了。李老爺一進垂花門就聽到柳姨娘的惡潑大罵,怒火中燒,一頭沖進内屋,沖上去揪打柳姨娘。&ldo;阿爹!&rdo;李思汶一聲尖叫,驚呆了,等她反應過來,撲上去攔時,李老爺已經揪住柳姨娘的頭發連扇了三四個漏風巴掌了。&ldo;你這隻老王八!你這個賤貨!你打我!你打我!&rdo;柳姨娘厲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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