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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第1頁)

鐘茗皺皺眉頭,伸手按住膝蓋。她回過頭來就看到了把椅子踢過來的那個女生,女生絲毫不懼地望着她,嘴角浮現出一抹冷冷的笑容。鐘茗按了按膝蓋,她沒說什麼,轉身走到自己的儲物櫃前,打開沒有鎖的儲物櫃,接着怔在了那裡。下午的陽光暖洋洋的從更衣室的窗口照進來。鐘茗默默地望着自己的儲物櫃,在她的身後,那些女孩說笑的聲音忽然停止下來,一束束飽含冰冷的目光如芒刺一般紮在她的背上,身後死一般的寂靜預示着更大的風暴即将來臨。鐘茗回過頭來,看着站在窗口的江琪,&ldo;我們談談。&rdo;江琪回頭望了望鐘茗,她微微一笑,一身的白色運動服讓她飽滿的面孔散發出更加青春洋溢的光芒來,她的目光在鐘茗的面孔上逡巡了一圈,接着什麼也沒說,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更衣室。其他人陸陸續續地跟着她走了出去。有人在出門前冷哼了一聲,&ldo;真好笑,她也不想想她做的那些事情,她怎麼有臉和江琪說話?!&rdo;隻有從胸口傳來的,緩慢心跳聲。其他的,都是死寂。鐘茗一個人站在諾大的更衣室裡,影子孤零零地映在地面上,而在她的儲物櫃裡,被紅墨水澆過的運動服像是浸在血泊裡。男子更衣室。籃球場外傳來球隊訓練的聲音,這些新球員因為穿了新球衣而比往日更加賣力的訓練,鐘年一個人坐在更衣室裡,他身上穿的,依然是那套舊球衣和已經很破舊了的運動鞋。更衣室的門被打開了。鐘茗擡起頭,他看到體育老師走進來,體育老師手裡拿着新球衣,全都遞給了鐘年,&ldo;這是你的。&rdo;鐘年猛地愣住,一股突然湧上來的自卑和羞愧讓他的臉一下子漲紅了,他手足無措地說道:&ldo;我……我沒交錢啊,我不要。&rdo;&ldo;你姐今天上午來給你交的錢。&rdo;體育老師走出去了。鐘年呆呆地站在那裡,過了好久之後,他默默地換好球衣,他低下頭繼續系着破舊運動鞋上的鞋帶,手指靈活極了,系好了鞋帶,他伸手在鞋面上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擦掉那些根本就看不見的灰塵,一縷劉海從他的額頭前垂下來,他低聲說:&ldo;姐。&rdo;他的眼眶無聲地紅了。鐘茗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嘩嘩地流下來,澆在運動服上的紅墨水慢慢地從水裡彌漫上來,像是大片大片的血迹,鐘茗的手指泡在水裡,她望着越來越紅的水,忽然把手從水裡抽出來,渾身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鐘茗,如果你這麼對我,那我死了算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鐘茗呆呆地看着洗手池被紅墨水染紅的水。她再次默默地把雙手浸入冰涼的水中,揉搓着運動服,額前的一縷黑發垂下來,在她的眼前無聲地晃動着。&ldo;我他媽的怎麼知道你真的敢!&rdo;她一面揉着衣服,一面深深地低着頭,輕聲說,&ldo;簡直被你這個混蛋害死了。&rdo;池底的蓋子被打開。紅色如血液的水嘩啦嘩啦地流下去,接着下水道裡傳來一聲聲響,就好象是一個吸血鬼吸飽了血之後,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體育課,男生都在球場上飛馳,女生大都集中在教室裡吃零食,鐘茗走進教室的時候,就聽到一句,&ldo;這樣對她也太便宜她了,你說要不要去收拾她弟弟啊?&rdo;之類的話,鐘茗立刻回過頭,她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江琪,還有她身邊的幾個女生,那幾個女生也回頭望了望鐘茗,臉上露出了冷漠的表情。鐘茗的目光停留在江琪的面孔上,她的目光第一次冷得像兩把利劍,&ldo;你們對付我可以,但你們碰我弟弟一下試試看!&rdo;&ldo;你發什麼神經!&rdo;江琪身邊的一個女生忽然拍案而起,堪稱&ldo;正義的使者&rdo;,相當憤怒地朝着鐘茗吼道:&ldo;裝什麼清高,你還真把自己當苦情戲女主角啊,全校誰不知道你的變态事迹!你和你弟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rdo;鐘茗看了看那個女生,冷冷一笑,&ldo;的确,我們不是好東西,你是好東西,你去死吧你!&rdo;她轉頭回座位,但是淩空飛來的一個水杯狠狠地砸中了頭,連着水杯裡的半杯水一起澆了她的側臉,教室裡,立刻響起一陣嘻嘻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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