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先不要說話了。金光瑤嘴裡的卧龍旮這麼玄乎,誰知道附近會不會有什麼稀奇古怪的牛鬼蛇神等着他,無論如何還是需得留存些體力以應對突發狀況,再不濟也得能扛着這道士撒丫子跑路啊。
曉星塵艱難地擦着手上幹涸的血迹,各處都蜻蜓點水地抹了抹,各處也都沒有擦幹淨,幹燥的布料偶爾蹭過傷口還會疼得他直皺眉。
薛洋忍了半晌,終于看不下去了,奪過道人手裡的帕子,拈起一角放進嘴裡用口水潤了潤,又扣住曉星塵髒兮兮的手,開始慢慢地擦拭傷口邊緣的血漬。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創口,為了在黑暗中看清,他湊得很近,喘出的熱氣正好鑽過曉星塵的指縫,有些潮濕。
就算薛洋再如何嘴毒,現在手頭上的動作都真切的算得上溫柔。細緻入微,也許薛洋自己都想不到。
在那短短一瞬的錯愕間,溫柔到曉星塵甚至忘了說話,忘了将手掙開。
其八
坍圮的朝日再不是薛洋看慣了的溫軟和煦,而是有些刺眼的閃,他牽着曉星塵,另一隻手閑着沒事也倦怠擡起來遮遮陽。
——“卧龍旮該是終年大雪封山,皚皚一片。”
這裡該是油餅攤那對老夫婦所說的地界兒了,可薛洋繞上塔式茶樓極目遠眺,綠油油的山倒是不少,但是怎麼都找不着金光瑤嘴裡形容的模樣的山頭。
曉星塵拘謹則地坐在一旁的長椅上。
這裡雖說挂着茶樓的名号,卻妥妥的是座勾欄,四下環繞着琅琅琴聲和靡靡喘笑,前廳甚至大剌剌地擺上了幾張紅木賭桌,袒露酥胸的風騷女子在桌前搖杯擲骰,身上的珠钗玉飾叮當作響。輸的賭徒馬馬掏錢,赢了的人用口袋把銀子卷了拍屁股走人也成,但更多的是将所得銀兩往中意的姑娘面前一推,便摟着姑娘的盈盈腰肢上卧房共赴巫山雲雨去了。
擺一副茶樓的架勢,許是想弄些雅士的書卷氣息給自己添點噱頭罷。不過倒也并非無用,攢動的人群裡還真有不少穿着打扮人模人樣的書生,多是羞着張臉前來開葷的出息嘴臉。
薛洋冷笑一聲,收回遊離的視線專注找路去了。他草草估摸着,餅攤的老頭說他許久沒到這一帶來過,所以有什麼大變故也不奇怪。可一座山有多大啊,哪是說搬就搬的,更别提是被人傳得這麼神乎其神的卧龍旮,裡頭住的東西怕是天王老子來了都得讓他三分。
他不想弄出太大動靜,畢竟巴陵這地方姓歐陽,他還沒有蠢到給自己找麻煩。
“勞駕。”薛洋的視線在衆人的臉上遊移一陣,選中了看上去四十有餘的老鸨,于是招手喚她來。
“公子看上了我們家哪位姑娘?”
“不要姑娘,問點事可以?”
老鸨看上去有些為難:“哎喲這位公子,我還得招呼其他客人呢,怕是抽不開……”
一粒頗有份量的金碎飛進老鸨懷裡。女人垂首看見掌心裡突然就卧了個寶貝,登時笑逐顔開,随手将金碎塞進了腰間豔俗的香囊裡,邊道:“公子盡管問,我打小便生在巴陵,世家傳聞和市井傳說,便是你能想到的,我都必然知曉一二。”
薛洋努努嘴,指遠方林立的群山:“哪個是卧龍旮?”
“公子知道卧龍旮?”老鸨有些詫異,“那裡被歐陽家修仙的老爺們管起來有好些年了,别說外人了,就是許多内地人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薛洋的眼珠子難以抑制地向上翻了翻:好,他不找麻煩,麻煩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就在那一塊,過通天嶺就是了。”老鸨望木欄外探了探身子,染了花汁的指甲在空中戳戳點點着一處矗立的山嶺,“巴陵的屋子多少都有個兩三層,可歐陽家在這裡修的屋子不一樣,占地大,可都是平平的一層,我十二三的時候才開始建,就在卧龍旮的頭頂上。”
“我當時還奇怪,那地方山風夜雪,遍地不毛凍土,連帶着方圓十幾裡的天都連年陰沉,該是風水差到了極緻才會如此。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想吃點新鮮的東西都得跟着爹娘去隔這裡三座城的地方去買,難的不行,能搬走的早麻溜地滾蛋了,根本不會有人想要搬來。看那些老爺們踩着仙劍來來往往,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也犯嘀咕,心說建宅子怎麼會挑這種地方?”
卧龍旮?!
曉星塵騰地站起來,撞得案上杯盞都險些傾倒。
薛洋在嘈雜的人聲中捕捉到背後堪稱細微的動靜,他示意老鸨稍候,轉身朝曉星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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