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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有時憋回眼淚，抿着嘴一聲不吭。樓下翟闵抽完半根煙，想起很久以前經過這裡，時常能聽見小小的趙有時鬼哭狼嚎。趙家父母善良老實，從不打罵孩子，隻有趙家長女扮惡人，打人手不留情，撕碎的試卷紙也會從廚房窗戶飄出來。晚上他打籃球回來，還能在陰森森的牆根處看到趙有時扮鬼，呆呆傻傻蹲在那裡，看來恐怖，他往往扔下兩枚硬币，硬币落地的聲音清脆響亮，起先趙有時不懂，後來她懂了，氣得面紅耳赤，還會把硬币撿起來砸向他。再後來，小趙有時越來越乖，他兜裡的硬币隻好扔給真正的路邊乞丐。樓上的呼痛聲聽不見了，翟闵踩滅煙頭，嗬笑一聲離開。晚上趙有時洗完澡，特意往姐姐被窩裡鑽，抱住她的腰就要睡覺，趙有為沉默片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ldo;你是不是以為我外強中幹，特别孬？&rdo;&ldo;不是。&rdo;趙有時的聲音悶悶的。趙有為歎氣：&ldo;你年紀小，我也不能太責怪你，小時，做人要懂得感恩，盡量不記仇，這樣才能活得自在。你隻記得舅舅的壞，怎麼不記得他和舅媽的好？舅媽一直對我們很好，很多事情她也迫不得已，畢竟舅舅是她的丈夫，舅舅再壞，爸媽喪禮的事情也是他包攬下來的，辦得體體面面。錢，誰不貪錢，我也眼紅外婆留下來的錢，可為錢傷和氣是最不值得的事情，換個角度想，當初爸媽都沒跟舅舅讨回這筆錢，我們憑什麼去讨。健健确實要結婚，舅舅急等用錢，才會這樣的。&rdo;趙有時又一聲不吭，趙有為笑了笑：&ldo;再說，他們已經是我們唯一的親人，今日不知明日事，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萬一哪天我出了什麼事，你總還能找到人依靠，給自己留條後路。&rdo;趙有時倏地坐了起來：&ldo;姐，你瞎說什麼！&rdo;&ldo;什麼瞎說。&rdo;趙有為擰了擰她的鼻子，笑道，&ldo;我就随便說說，你别什麼事情都這麼較真，你呀，王阿姨還總是說你乖，巴不得你是她的女兒，她們都不了解，你的脾氣才是最倔最沖的。&rdo;否則她也不會第一時間讓王阿姨來叮囑趙有時别下樓。有的人平時看來柔柔弱弱，沒有任何威脅，臨危時爆發，才最叫人膽顫。趙有時挨了一頓打，又聽姐姐說那些不吉利的話，晚上竟然噩夢連連，連續幾天都有些萎靡不振，擔心姐姐真的會有什麼事，她把姐姐看得很緊，傍晚下班時特意跑去時代大廈接她，可當她看到姐姐和一個男同事一道步行時，她就默默離開，默默心花怒放了。丁士磊連續幾天見到趙有時在時代大廈附近鬼鬼祟祟，這天回到公司，他問翟闵：&ldo;上次那個小女生，就是你帶來的那個，這幾天總是在附近偷偷摸摸，是不是有事找你？&rdo;翟闵揚眉：&ldo;偷偷摸摸？&rdo;&ldo;你沒見到？好像三四回了，她沒找你？&rdo;&ldo;她現在還在？&rdo;丁士磊說：&ldo;剛才我過來的時候還見到她，現在不清楚。&rdo;翟闵低笑：&ldo;沒事，一小時後她能見到我。&rdo;一小時後，翟闵到達九川逸陽酒店。九川燒烤就在附近，當初蔣方瑤在那裡把人揍得頭破血流，今天她在楊哥旗下的逸陽酒店裡辦聚會，慶祝自己考上泸川大學。翟闵進包廂時，正聽到蔣方瑤說：&ldo;……茶樓的薪水确實低，做二休一你也有時間，再找份兼職也不錯，不過你幹嘛要這麼辛苦。&rdo;&ldo;我想自己賺足生活費，最好以後的學費也能自己賺。&rdo;舅舅要讨債，她不想讓姐姐一個人負擔，再者姐姐将來遲早會結婚，沒有一點存款當做嫁妝怎麼行，她還要念四年書，不能成為姐姐的累贅。蔣方瑤還想說話，見到翟闵來了，忙跳了起來，喜道：&ldo;大哥，你來得這麼早啊，那幫家夥也快到了，我去門口接他們，你和小時先坐一會兒，馬上上菜！&rdo;蔣方瑤跑得快，趙有時眨眼看她消失，又看了看翟闵，動了動嘴，不知道究竟要怎麼稱呼他，是像從前一樣叫他的名字，還是跟着叫他大哥？還沒猶豫完，身邊的沙發猛地凹陷，趙有時說了一聲話，翟闵的聲音與她一道響起：&ldo;你找我？&rdo;頓了頓，他問：&ldo;你說什麼？&rdo;趙有時眨眨眼，她什麼時候找他了？翟闵突然靠近，盯着她問：&ldo;你叫我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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