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洪成投入到緊張的功課複習中。
“成成,你這次能拿到上大學的機會真是不容易啊,你爸花了多少心血才讓你政審過關。你得認真複習功課,争取考一所好點的大學。你還是去洪局長你老師那兒去複習吧,他能指導你。”
“媽,我倒想去,但我和曉梅鬧掰了,去他家合适嗎?”
“你去她家裡幹嘛,去豬棚呀,你老師冬天不是一直住在豬棚裡嘛,你把被子等東西都拿過去,正好你們爺倆做個伴,相互照應着。你也要抽點時間幫他喂喂豬,煮煮豬食。媽我一天三頓給你們送過去。”
洪成雖然拿到了上大學的名額,但要上一流的大學還是要憑着自己的真本事去考的。
洪成當兵前在高中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五年的部隊生涯,他業餘時間都用來看書學習了。尤其是他對文學頗感興趣,在部隊軍報上常發表他的文章,像小說、散文、詩歌等,他的紀實報告文學寫得特别好,曾獲得大軍區政治部的嘉獎。
離入學考試還有一個月了,洪成把被褥及生活日用品都搬到了洪學禮豬棚後面的一間倉庫裡,在牆角邊上支了張床,安頓了下來。
半個月後,開始填報大學志願了。
“老師,憑我的學習水平,你認為我能考上哪幾所大學?學什麼專業合适?”
洪成不分白天和晚上,如饑似渴,認真複習,洪學禮在一旁給點點滴滴給予洪超輔導。
“成成,你喜歡在哪兒上大學?北京、上海還是我們本省的大學?至于專業嘛,我認為學文科好,物理化不是你的強項,政治、語文、曆史和地理你應該沒問題。”
洪學禮在給洪成分析道。
“老師,我喜歡上海,我想考上海的名牌大學,我能考上嗎?”
“依我之見,你的第一志願就填上海的三所名牌大學,專業第一填國際政治,第二填文學;第二志願填本省的京南大學,專業填文學或經濟類的;第三志願随便填,填本省的二流大學,專業填你喜歡的。進上海的大學你得拼搏一下,上京南大學應該不成問題。”
“英雄所見略同,老師,我也是這麼想的,我拼了,一定要去大上海上大學。”
洪曉梅在洪超一個月的複習備戰中隻去過豬棚三次,她每次都帶去了洪超平時最喜歡吃的芹菜豬肉餡餃子和米飯餅(大米粉調成漿糊後放入發酵粉,經發酵後鍋中制成的餅)。
洪曉梅自始至終沒和洪成說一句話,洪成注意到,他的那條米黃色的羊絨圍巾一直圍在她的脖子上,她似乎有不想還他的可能。
春節前一周,洪成收到了來自上海華旦大學國際政治系的入學通知書,洪成如願以償。
“成成,快過年了,你把這些禮物和年貨給你老師家送過去,好好謝謝人家,沒有他辛辛苦苦給你輔導,你能考進上海讀書嗎?”
洪成媽媽張淑華把禮物年貨一一裝進了二個竹籃子裡,有二瓶西鳳白酒、二斤紅糖、二包蜜糖棗、二斤上海小白兔奶糖、一隻老母雞、一大塊豬肉(五斤),還有一桶菜籽油(五斤)和二塊香皂。
臘月二十八上午,大哥洪成挎着大的竹籃子,我拿着小的竹籃子走進了洪曉梅家。
洪學禮一家四口都在家。
“成成,你咋拿來這麼多禮物和年貨呀,把你家過年的年貨咋就都拿來啦,這……這太盛情了吧!”
洪曉梅媽媽呂淑英接過了竹籃子,臉上笑開了花。
洪曉梅的爸爸洪學禮招呼我大哥洪成進裡屋說話去了。
洪曉梅見到我顯得格外親熱,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在她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紅包(五毛)塞進了我的口袋。
“超超,今後常到姐家來玩,姐也可以幫你輔導作業呢。”
半小時後,我和大哥洪成準備離去,她媽呂姨硬塞給大哥手上一個大紅包(五元)。
我注意到,洪曉梅站在門口微笑着對大哥說了一句:
“成成哥,春節快樂!”
她的脖子上仍圍着那條米黃色的羊絨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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