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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頁(第1頁)

真難為她笑得出來。294鼈精從曆史角度上看,汪顧的悲情過不了夜,怎麼都過不了夜,在一隻夜裡大睜着眼睛又燒到四十度的老鹽烤雞身邊半醉半夢地睡了一宿之後,她的悲情就更不知都跑哪兒去了,睜開眼,她唯一的感覺就是:頭疼!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心理上的痛苦能把人活活逼死,生理上的痛苦卻能把個一心尋死的人瞬間逼活。汪顧昨晚咕嘟咕嘟一氣兒灌了三瓶産地不同,風格迥異的紅酒:第一瓶是罕見的單一希拉,第二瓶是常見的單一品麗珠,第三瓶是45梅洛,40黑品諾與15蘇維濃的混合——雖然都是口感濃烈的紅酒,但這個順序恰好颠倒了,理應由清淡到厚重的味覺層次被打亂後,汪顧同學抱着買醉的心态牛飲一小時,最後簡直是把酒當水在喝,啥鬼酒精含量,啥鬼酒犯酒的規則,啥鬼品種相斥的定律人家根本不在乎,于是今天活該她抱着腦袋疼個欲仙欲死,銷魂噬骨,惆怅萬千。總聽說借酒澆愁愁更愁,那都是不喝酒的人說出來的屁話。醉酒第二天誰見過悲得了情的?在這種情況下,誰有種,盡管悲情一個來讓大爺看看。萬一有,那也是喝得不夠多,喝得不夠雜的,前怕狼後怕虎,愁死活該。師烨裳反反複複燒了一夜,聽汪顧說了一夜醉話,破曉時分終于熬不過病魔侵蝕淺淺睡去,可不到八點,汪顧翻騰的動靜便将她從連續劇般的噩夢中驚醒,她艱難睜開浮腫的眼皮,對上的也是一雙紅腫的眼睛,四顆桃子不期而遇,彼此的桃尖都很有自知地染了笑意。“頭疼死了,都怪你啊都怪你,燒糊塗了還叫張蘊兮,傷心鳥,傷心鳥,太傷我心鳥。”汪顧雙手捂臉,如嬉如戲地嚷嚷着埋怨。話一出口,她頓覺心裡好受多了,可腦袋裡依舊疼得如火如荼,就像有一隻手在攥着她最敏感的疼痛神經,一下一下溫柔地揉捏。她此刻就想:誰要您那快男的溫柔!您還不如下點兒狠手讓我疼暈過去得了!“你個王八蛋忘不了她就忘不了她啊,忍着幹什麼呢?我舍不得啊——啊——啊——”她扯着嗓子抱着頭繼續翻滾,任性的孩子一樣叨叨那個對她不好的後媽,“我再無私也不能看着你受苦,可我就是怕你走,怕你走,唔……你别走,”她像顆大個兒土豆似地滾着滾着就滾進了師烨裳的懷裡,“我就願意供活佛一樣供着你,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師烨裳張開病弱的雙臂,環住她的肩背,臉上不知是何表情,按理應是愁苦成一張馬臉,然而她天生天養的好樣貌擺在那裡,再愁苦也會被歸入西子捧心憂郁動人那流,更何況她現在高燒四十一度三,口中水分蒸發殆盡,皮膚幹得刺疼,肌肉裡有如灌了陳醋,一動一酸,喘氣都費力,于是,情緒這樣東西……還是等好些了再有吧。這不是言情小說,不是。這是人與生活,所以矯情也是需要耗費體力的,不便信手拈來,愛怎樣就怎樣。她和汪顧暫時都沒練成“臨死還要交代半小時遺囑”神功,更沒有“被砍十八刀後與美人抵死纏綿”大法,她們一個發燒,一個宿醉,此時倒是心有靈犀地想到一處去了:閉上眼,先睡覺。就算分手,也得等把病熬好了再說。兩人不約而同地合起眼,一覺中,幽幽地,時間像螞蟻一樣排着長隊爬過牆頭,不見始,不見末。過午,突然一個旱天雷落下,又聞嗒嗒蹄響,某隻膽小的蘇格蘭牧羊犬帶着某隻呆頭呆腦的英國古代牧羊犬逃命似地蹿進一樓客廳,哼哼唧唧地扒着主卧房門裝可憐。師烨裳拖着孱弱失力的小身闆兒從被窩中勉強爬出,搖搖晃晃走到門邊,手放到門鎖把上,用盡全身氣勁般猛然按去,下一秒,也許是幾秒,躺在床上的汪顧隻聽砰砰砰砰四聲連續鈍響,待她坐起,放眼望去,師烨裳已經被兩隻胖狗壓在身下,僅留個了無生機的小臉露在外面,一隻手顫抖地捂着鼻子,鮮血正從指縫中漬漬滲出,就在汪顧看得晃神的有限時間裡,血流一地。師烨裳仿佛受慣了身虛體弱的苦,被門闆撞了鼻子,被地闆撞了頭,被大狗壓了身對她來說決不是大事,擡起淋漓滴血的手,之-夢-整-理,拍拍大熊的後頸,她啞聲道:“大熊,帶汪汪去床邊睡吧,别躺我身上。”大熊看師烨裳血湧如河滔滔不止,人中唇齒萬裡江山一片紅,連臉龐和下巴上都被抹得落花流水一塌糊塗,不遠處的汪顧也幾步跳到它身邊,手忙腳亂地就往它和汪汪屁股上輕拍,一時間就動了恻隐狗心,嗚嗚哝着從師烨裳身上踩下地來,很通人性地坐在一旁,看汪顧一邊捏着師烨裳的鼻梁讓師烨裳順着她的力道慢慢将頭仰起,一邊口不擇言、辭不達意、目不轉睛地盯着師烨裳,不遺餘力地數落道:“哎喲喲,我的苦瓜秧子喲,您這個破身體啊,還敢再差些嗎?沒人在你身邊你可怎麼活啊?等我拿個籠子把你關起來,省得你亂跑,把小命都給丢了。”師烨裳一笑,恍惚擡起手要去摸汪顧的臉,“汪顧。”也不知到底是叫給誰聽。汪顧随她把自己摸得一臉血,片刻之後突然想起止血要用冰,便急忙扶師烨裳到床上坐好,一溜煙地跑去客廳拿冰塊了。止血才是當務之急,狗血不是。……一場因“張蘊兮”而起的風波就在各種各樣的“當務之急”中逐漸趨于平靜,一星期後,汪顧幾乎忘卻了當夜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但她不再是那個無所顧忌一心隻向前沖的愣頭青了——她不是怕自己再受傷,而是怕師烨裳逃跑。被激烈情緒刺激得狗急跳牆的那些醉言,她已經記不清幾句,然而,在清醒冷靜之後,她牢牢記住了李孝培的一句話:“你現在難受,可你信不信,等你發現她在張蘊然身邊的時候會更難受,到時你不是絕望,而是妒忌,絕望會讓人想死,妒忌會讓人發瘋。”她說過,師烨裳是她的。斬釘截鐵。師烨裳是斷不可能獨守空房的,不是嗎?所以,即便師烨裳一點兒也不愛她,她亦不會将師烨裳拱手讓給張蘊然。旁人皆以為她汪顧心地純良人畜無害,可身為正常人,她不可能連占有欲和侵略性都沒有。無可否認的,她一想到師烨裳在離開她之後十有八九會投入張蘊然的懷抱,心裡就會泛起一股并非單純痛苦可以形容的感覺。她閉上眼睛,試着幻想張蘊然與師烨裳之間相處的畫面,想着想着,她就恨不能殺了張蘊然——兔子急了都咬人呢,更何況汪顧現在是個坐擁數十億身家,手握上百億财權的人?天地可鑒,日月可表,這大半年來,什麼是她汪顧乃至整個汪家的主業?嗯,猜不中的都應該被罰吃一闆兒車豆芽菜胡蘿蔔補補腦。于是汪顧即便再難受再煎熬,也不可能眼睜睜放師烨裳這隻家養病貓逃入他人後門。如今她想起當夜師烨裳趴卧在地的姿勢,再念及師烨裳近期表現,心中已然明了師烨裳定是将她的醉話盡數入耳了。師烨裳那号習慣性微笑的面癱嘴上越是不說就證明心裡的想法越危險,汪顧的小聰明不是裝出來的,防微杜漸人之常情,既然她料到師烨裳要逃,她就不會聽之任之。反正都是不愛,那至少師烨裳還更願意待在她這個幾乎長得與張蘊兮一模一樣的人身邊吧?在她身邊遠比在張蘊然身邊強吧?總之,清醒的她,決不會把師烨裳交給任何人。這是她汪顧的秉性與特長:抓住一樣東西就不撒手。鼈精都别想跟她比。“喂,你是個失戀的人啊,就不能頹廢一點讓群衆飽飽眼福嗎?雖說你是成年人,不好因為失個戀就如喪考妣,但看你這模樣,簡直比娶了個新媳婦兒還志得意滿嘛!我身為旁觀者,心裡很不平衡啊。要不您再哭一個讓我幸災樂禍一下?”九月初,李孝培用筷子劃拉碟子裡的海鮮炒面,冷不防被身邊的席之沐抽了一耳光,“吃飯就吃飯,不許把盤子弄得叮當響,又不是要飯的!”席之沐橫眉豎眼,李孝培捂着左臉八起眉毛,當即就想把頭縮回烏龜殼裡去,可惜沒有。汪顧好生羨慕這倆冤家,有心回家哀求師烨裳也賞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享受享受。但她回頭一想,師烨裳那一巴掌能打出個什麼動靜來呢?如此豪邁的“啪”聲怕是奢望,能打出個悶悶的“嗒”聲就算争氣了,萬一那力道隻抵得上常人摸一下的水平怎麼辦?汪顧覺得,自己一定會被這一“巴掌”弄得發情,到時功虧一篑地把個病人給推了……唔……還是不要了。汪顧還不想挨汪媽媽的巴掌。師烨裳由連續中暑轉為連續感冒,身子虛得端碗都困難,可又别扭地不願讓人喂飯。汪媽媽特意給她買了把兒童用的塑料勺,師烨裳雙手無力,照樣是捏不牢,隻好握拳似地攥着勺柄,一口一口艱難地填塞自己。每天,他們一家人都以圍觀的目光守着師烨裳吃三頓,汪顧也從這其中體會出許多不靠譜的幸福,不怕挨罵地說,他們的小日子,不但沒被“張蘊兮”事件影響,反倒越過越有趣了。多麼詭異。“我沒什麼可頹廢的啊,我現在就覺得愛情是自己的事情,能愛上一個人已實屬不易,所以對我來說,我愛她就夠了,”汪顧攏起五指,鐘擺似地在額前扇動,嬉皮笑臉道:“就算她不愛我,可還願意在我身邊,也沒背着我偷人,很好了。等她康複,我多派幾個人跟着她,結結實實的安心和快樂比什麼都強。愛不愛又有什麼關系呢?都是三十的人了,再過十年到更年期,再過二十年進入老年,一輩子很快就過,現在想想,沒了她,不是她怎麼活的問題,而是我怎麼活的問題,你都不知道她最近多乖,可愛死了,腮幫子薄薄的,一大口吃飯就鼓起來,像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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