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辰愣了愣,歪歪頭握拳大聲的說:“舜華哥哥!新生活加油!”崔舜華下床一步一步走過來,輕輕将她擁入懷中,用力的抱了抱,在她耳邊溫柔又堅定的答應她:“好的。”他放開她,看着她走出門去,長長的走廊一轉不見了她的身影,他扶着門,心裡驚濤駭浪翻滾着舊時夢想與這多年荒唐,人漸醒。用了這麼久才接受已經失去了她的事實,崔舜華知道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對他說:舜華哥哥為了去看你我一定好好念書。他失去了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去加舀大看楓葉。陸震走時叫了司機來等在醫院樓下,辛辰卻想一個人走走,那車就慢慢跟在她身後,路邊落葉枯黃,車輪慢慢碾在上面,聲音倒挺詩情畫意,迎面寒風陣陣卷落葉,辛辰忽然覺得心胸開闊,說不出是什麼原因,或許是剛剛告别了往事,或許是心裡想見一個人,她在這初冬的街頭走着,卻覺一切都是嶄新的。回到家她上樓找手機,一進房間聞到一室清清的花香,迎面書桌上一隻透明玻璃瓶裡插着一大束玫瑰花,溫柔的粉黃顔色,一大把全都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一支一支像一個一個站在溪水中的纖纖少女。一張同色卡片插在花間,落款是言峻遒勁有力的筆迹,她正閉目聞花香,陸伯堯過來叫她下樓吃飯,敲敲開着的門,說:“吃飯了。”辛辰回頭,站在花旁看着他,他看着神色淡淡的:“你去醫院之後言峻來過,說帶着周素回北京去了,聯絡不到你,托甯姨告訴你一聲:他走了。”辛辰聞言便愣在了那裡。陸伯堯走過來遞給她一支新的手機,“那天你手機掉地上摔壞了,換這部吧。”她接過低聲說了句“謝謝”,頭低低的,陸伯堯卻仍看到她眼角水光一閃,他目光一冷。辛辰低着頭不知道想了什麼,擡起頭時眼睛微紅,神色卻還好,兩人并肩往外走,她說:“對了,哪天你方便的話蘀我問一下辛楊媽媽,我想見見辛楊。”“好。”“謝謝你這幾年蘀我爸爸照顧他們。”陸伯堯停下了腳步,她恍若未覺繼續往前走,他看着她纖細背影,心頭說不出的複雜滋味:既盼她像此時這樣理智周全,又暗暗希望她仍是以前不懂事的小女孩,那樣他可以繼續在她身後收拾她闖出的禍,也算參與了她的人生。他想叫住她,可她已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樓梯口,一轉身沒了蹤影。北京初冬夜晚比g市的冷許多。言峻坐在臨窗桌前喝茶,手機就擺在手邊桌上,卻無論如何也沒有來自她的消息。他看窗外夜如潑墨,半點月光也無,到底忍不住歎了口氣。言影山推門進來恰好聽到,詫異的看了兒子一眼,說:“難得聽到你也會歎氣。”言峻笑起來,“首長,這世上誰能保證自己沒有一件煩心事。”他意有所指,言影山也心知肚明所指為何,接過兒子親手端的茶,他端在手裡,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周素是該管教,但也不需矯枉過正。”言峻把周素帶回來就抱着自己已經無能為力的心态,這時聽父親這樣說,略略安心。言影山看着兒子又對着窗外夜色露出沉思神色,微微一笑喝了口茶,忽然開口說:“聽說你在g市的時候交了個小女朋友。”言峻回過頭來,臉上總算有了幾分笑意,說:“她年紀是有點小。”那意思是說其他方面很優秀?言影山難得的來了興味,随口打趣說:“你也到時候了。”言峻聞言心裡立刻動了動:到時候了,是說他到了談戀愛的時候還是結婚?後者的話沒什麼可擔心的,但如果意思是前者,那就是說父親并不看好辛辰。他不接話,言影山立刻明白這心思深沉的兒子又想多了,立刻揭過這話題說起了别的。回來這幾日忙着周素的事情父子倆沒能聊一聊,趁這時言峻把自己在g市所見所聞做了個簡單彙報,人員班子的情況也說得清楚,末了他說,自己臨走前從市政辭了職。言影山起先聽得十分認真,有幾處還着意記了下來,到聽到他說辭職,便露出個等着聽他解釋的表情。言峻定了定心神,說:“舅舅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周氏’那群旁支的一直就很不安分,周素就算願意接手這攤子,總也得有個幾年磨練,舅舅他很着急,怕自己等不到。我想了一下,暫時由我接手比較合适。”言影山慢慢的說:“言峻,這是你什麼時候做出的決定?”“去g市遇見辛辰之後。”他這回倒是回答得很老實,“爸,其實辛辰是個特别普通的小姑娘,但對我來說……舉世無雙。以前去國外也好在部隊也好,我總在找一種生活狀态,能令自己覺得舒适安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很安心。”言峻平靜的說,“我小時候您總不在家,我問我媽,我媽就給我講‘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這些年成就不敢講,但這‘正心’‘修身’兩樣自問做到了五六分,那‘治國平天下’也小試了一番,最後發現對我而言人生最重還是這‘齊家’。”身量欣長的年輕男人靠在梨花木椅子上,修眉俊目、氣度朗朗,望着窗外無盡夜色,想起千裡之外那朵笑靥如花,他溫柔的低聲說:“擇一城終老,攜一人白首,此生足矣。”擇一城終老,攜一人白首……言影山在心裡百轉千回的想起了從前的許多事,面上卻仍笑得淡淡的,隻說了句:“你倒看得開。”他放下茶起身往外走去,夜深露重,斯人已逝,那背影難免有了幾分寂寥。作者有話要說:我畢生所願也就是擇一城終老,攜一人白首。當然最近要加上一個“什麼時候那群混蛋才能不再叫我奇奇”我不是長着翅膀的哈士奇我不是!摔!☆、過了幾日鄭翩然一家三口終于從法國回來了。辛辰就開始天天往鄭家跑,并且一待就是一整天,天天和鄭翩然搶辛甘、搶着看顧鄭恒、鬥嘴幹架,總算不再整日抑郁、胡思亂想。鄭恒剛滿十個月,卻比人家尋常的一歲孩子還要白胖高壯,還沒有開口說話,但已經能跌跌撞撞走幾步路了,和辛辰玩熟了後一看到她來家裡就笑眯眯颠颠過去,惹得辛辰愛慘了這小子。鄭翩然和辛甘舉行婚禮的日期将近,今天辛甘總算将婚禮當天的十套禮服選定了,服裝梳化并五個設計師齊齊松了口氣,轉頭來抓鄭恒試配套的小燕尾服。鄭恒抱着自己白胖腳丫子啃得正香,忽然被一群香噴噴的阿姨團團圍住剝光光,傻了眼呆在那裡任由她們擺弄了片刻,掙紮着“啊啊啊”哭起來,鄭翩然在客廳打電話,聽到兒子哭了立刻放下電話過來哄他,抱了抱他在屋子裡走了幾回,又低聲說了幾句話,小家夥頓時就老實了,四仰八叉躺在沙發裡由人給他穿衣服。辛甘忍俊不禁,回頭卻見辛辰正望着鄭恒出神,就問她怎麼了。辛辰歎了口氣:“我第一次看見言峻的時候,他就抱着鄭恒……那樣子可溫柔了。”也是冬天,是陽光特别好的下午,她去看剛生産完的辛甘,辛甘在睡覺她就晃去隔壁看鄭恒,門口守着兩個人,她就沒進去,從虛掩的房門縫裡看到窗邊站着一個年輕男人,陽光從明亮的玻璃照進來照在他肩上,他披着一肩冬陽靜靜低頭看着臂彎裡的小小嬰兒,那神色别提多麼溫柔,隔了那麼遠都把她看得心中柔軟。“說得跟一見傾心似地。”辛甘鄙夷的說,“其實你壓根就是見色起意。”辛辰耷拉着眼角,喃喃的說:“那我也确确實實起了意了啊。”入了眼才會起了意,起了意才會至今念念不忘。不像他,說走就走連工作都辭了,隻托人帶了句話給她就消失無蹤,再無消息。那些情意,難道隻有她在意嗎?否則為什麼他能這樣的毫無眷戀。鮮花一樣的小姑娘坐在面前,一向鮮妍明快的人,如今卻連頭發絲都透着一種垂頭喪氣,辛甘看着不忍就問:“要不,我讓翩然和言峻聯系一下?”“是他不聲不響就走了,連個交代也沒有,憑什麼我還上趕着先去聯系他啊?”辛辰幽幽的:“他既無情我便休。”說完又覺得太決絕,又補了一句說:“我不信他一輩子都不來找我。”鄭恒這時從沙發裡爬了過來,辛辰捉住大胖小子面對面抱在懷裡:“恒恒!小姨好難過哦,你親小姨一口好不好啊?”鄭恒歪着頭打量了她幾眼,毫不猶豫的湊上去“吧嗒”一口!辛甘看了大怒:“辛辰!我兒子才一歲你就勾引他近女色!”辛辰沒撐住“噗”笑出來,鄭恒咧着隻長了兩顆門牙的嘴也“哦哦哦”的沖她樂,辛辰心情大好,抱住他笑了起來。電話那頭的言峻就聽到電話裡遠遠傳來了熟悉的笑聲,夾在在鄭恒的依依呀呀裡聽起來頗為飛揚愉悅。“她在你家?”他聲音頓時比平常低了幾分,鄭翩然如何能聽不出來其中情緒,幸災樂禍的說:“對,要不要我叫她來說幾句?”“不用了。沒幾天我就過來了,當面說吧。”言峻想起這段時間她的音訊全無,再缜密強悍的内心也不由得氣餒沮喪,可又實在忍不住:“聽起來她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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