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向衛柏希:“王爺是否覺得師兄和知許姐姐要在一起了,一個人被排除在外,有些孤單?”
衛柏希詫異的看着我:“有你,為什麼會孤單?”
我撇撇嘴,衛柏希這個悶葫蘆現在怎麼這麼會說話了?
衛柏希看着我,眸色越來越深,一點點靠近,我睜大雙眼,全身僵硬,直到真實的感受到唇上的觸感,以及他眼中自己的縮影,我猛的推開他,慌亂的心跳,讓我不知所措。
衛柏希輕笑出聲,按着我的手:“不逗你了,本王困了,你别走。”
我向裡挪了挪,衛柏希也很守信用,隻是握着我的手,規規矩矩的躺在一側。我不知道他是否像我一樣表面平靜,内心卻刮起了狂風,夾雜着冰涼的雨滴。
是啊,我接受了他,就在今天,就在我告訴他所有秘密的今天,他短暫驚訝後竟然勇往直前,仍舊留在我的身邊。說實話,我害怕失望,很多事甯願不開始,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但我渴望奇迹,所以端着湯碗出門的時候,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感知四周,期待着他能夠出現,沒有人喜歡被抛棄,更沒有人喜歡一個人孤零零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身似浮萍,随波飄蕩,不知今夕何夕,無處為家。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嗎?如果你感覺到冷,别寄希望于潮濕的火柴,在寒冬臘月中帶給你那可能打不着的微光,而是摘掉手套,迎着北風,直到不再瑟瑟發抖。我一直這樣,抱緊自己,砥砺前行,衛柏希的出現,是我一直不敢幻想的意外,他沒有隻給我一盒新的火柴,而是站在我的身前,以血肉之軀,替我抵擋所有的嚴寒。
我承認我心底的冰涼是源于愧疚,怕自己沉迷于兒女私情中,忘記了承諾,我不止一次的在對衛柏希有一點點好感時告誡自己止步,這一次,将借屍還魂的事告訴他,何嘗不是一場豪賭,就像在對着死去的亡靈說,你們看看,我已經無計可施,我輸了自以為是的認知,赢了他,
封靈,你已經安息了是不是,要不我怎麼會渴望未來;阿姨,你會喜歡他是不是,你看他,為了所謂的公平,沒什麼秘密可講,就輕描淡寫的給我分享他的成長經曆,他小心翼翼維護着我們之間的關系,将我認為的沉重當成一場坦誠,他很可愛,對不對;
封業......
他說的對,出山後,我的确沒找過封氏旁系還活着的人,無論這具肉身融合的有多完美,我的内心,還是将自己排除在外,接受他,其實也是在接受我自己。
狂風暴雨終會歸于平靜,我期待着和煦暖陽照亮我前行的每一步路,封業,答應你的,答應阿姨的,答應封氏每一個亡靈的,我一定會做到。
明日與師父道别後,衛柏希帶着暗影衛回京,定會吸引蕭平淵與林序的注意力,瑄珩即将接手黎山,隻要我小心一點,他們絕不會想到我會在這個時間節點回京。我給林铮下的毒蟲,有兩隻,彼此之間有感應,找到他易如反掌,上次短暫的交鋒,他并不是什麼枭雄之輩,況且林序一妻三妾,養在外面生兒育女的都不在少數,林铮現在得寵,但如履薄冰的生活,再加上蠱蟲的折磨,策反他,還是有希望的。
林序一死,蕭平淵是斷了經濟來源還是與林铮達成協議掏空林家,于我而言,沒什麼差别,就看衛柏希是什麼意思了,路上問問他,再做具體打算。蕭平淵為了驚雷軍,與南烈的戰争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想在戰場上做些手腳,一舉殺了他與綜紳兩個人,好像還挺容易的,但,衛柏希不會同意的吧,他們畢竟代表大姜出戰,衛柏希還是有軍人的驕傲與情懷的吧。
衛柏希睡的并不安穩,翻了個身,将另一隻手也搭在我的胳膊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動一動,就像在确定我是不是還在一樣,我揚起嘴角,握緊他的手,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雖說躺在他的身邊我還是睡不着,但下意識的不安已經減緩許多,我想,我正在慢慢習慣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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