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飾演男主的人埃莉諾恰好認識,阿爾比恩王國的安德洛刻,某位大商人的子嗣。
自從那天把安德洛刻從飛天水母群裡拖出來之後,埃莉諾再沒見過他,沒想到竟然有閑心跑來演戲。安德洛刻并未認出埃莉諾的身份,隻當是化妝的結果。
他有意寒暄兩句,“啊,蘭斯洛小姐,這衣服真适合您”
“……我就當作是誇獎吧”,埃莉諾冷淡的态度使他略感挫敗,開始思考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
演員就位,投影啟動,彩排即刻開始。
然而沒過多久,多裡安總監連忙叫停,“不對,不對,這怎麼能行呢?你們應該笑出來才對!如果讓外賓看到,還以為我們維拉利昂人過得水深火熱呢!”
飾演家主的老頭子有些無奈,“總監,您不是說過,藝術要反映現實嗎?”
“啊,是的,的确,沒錯。但同時我也說過,藝術必須順應時代号召,為祖國和民族服務。我們的表演事關國際形象,不能出半點差池。再說了,你們扮演的是夜詠貴族,要體現出那種奢華、慵懶、高傲的氣質嘛”
管家立刻反駁,語調十分尖銳,“既然如此,你就應該找真正的血族來演。畢竟,你不能指望一群吃不飽的人強裝胖子”
總監瞪大眼睛,“說的簡單,血族哪有那麼好找?維克托!劇團經曆幾十年風風雨雨,我何曾虧待過大家?”
沒想到一衆演員紛紛點頭,
“沒錯”
“有啊”
“去年工資還欠着呢”
眼看群情激憤,總監當機立斷開始畫餅,“大家好好幹,現在是困難時期,隻要幹完這單就有錢啦”
賣花的商販表示質疑,“我記得政府對為外來人口提供崗位的組織有補貼來着,那些錢又去哪了?最低工資暫且不提,總不能一第納爾都沒有吧?在場哪個人沒點副業,這不都是被你逼的?”
總監卻義正詞嚴反駁道,“哼!查理曼,别搞錯了,那是女王陛下給我的嘉獎,因為我收留了你們這些流民,讓藝術之花在維拉利昂開放,和你們沒有半分關系!你知道為了讓你們進入上城區,我上下打點付出了多少嗎?你知道想登上高庭區舞台有多困難嗎?”
但演員們并不買賬,“他媽的,老子不幹了!”
“有約在先,我看你們也别想好過!”
最後,還是安德洛刻出面承諾,由他背後的旗魚罐頭有限公司提供額外酬金,才把衆人安撫下來。
至于正式表演,和彩排也差不多,埃莉諾隻記得那時的燈光更加明亮。
夜已深,劇場人影闌珊,而在大街小巷上,狂歡慶祝的人們仍不見疲态。
演出結束後,埃莉諾便悄悄離場。如果自己不在,或許那些演員就能多分點錢吧。
羅蕾塔回到埃莉諾身邊複命,表示一切正常。
剛到劇院門前,埃莉諾卻被一名信使攔住去路。這人身量高大,不苟言笑,似乎已經等了很久。雖說是信使,服裝華麗程度較之授勳騎士也不遑多讓,随便拆下一顆紐扣都能買下一座農莊,或者某個無人小島的命名權。
信使雙手遞上一個方盒,畢恭畢敬道,“殿下演技精湛,美豔絕倫,舉止大方,實乃維拉利昂之明珠。一點薄禮不成敬意。左手大人贊譽有加,特意布下筵席,還請殿下賞光”
“女皇的左手”奧菲莉亞,禦前首相,日不落海運公司首席顧問,傭兵工會名譽主席,聖杯騎士團參謀長,氣象局總工程師,烈酒協會指南撰稿人……可以說,你可能見不到她本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但不管生活在哪裡都逃不開她的影子。
如今維拉利昂風起雲湧,埃莉諾的實力和人脈都無法支撐起皇室血脈的重量,又有各種麻煩糾纏,為了避免被人利用,埃莉諾實在不想接觸這種大人物,
“我能拒絕嗎?”
信使嘴角抽了抽,“顯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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