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的确對老祭祀所說的神山較為好奇,但老祭祀顯然也不知道更多更詳細的情況了,便沒繼續問神山的事。
她收回思緒,回到方才那群人身上,問道,“你們為何會招惹上風狼部的人?”
老祭祀當即就悲怆的笑了一聲,眼中浮現了一種無力的恨意,“他們風狼部是這片草原上的霸主,冷血又貪婪,好美酒、好美食、好美人,強迫草原上大小部族每年必須向他們貢獻其中一者…………”
“若是美酒,不可低于百壇;若是食物,隻要長成的牛羊,不可低于百頭;若是美人,不可低于十人…………”
“我們不過是一群遺民…………全族攏共還不到五十人…………既釀不出美酒,更拿不出那麼多頭牛羊,而若是要拿族中婦女去換取…………我們是甯死也不願的!”
老祭祀說到這裡,已經忍不住掩面悲泣起來,不止是他,他身後那群族人中,已經有好幾個女子也忍不住,又跟着低聲啜泣起來。
雲璃一直沉默的聽着,聽到後面,甚至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們。
特别是在得知,他們不是草原上土生土長的人,原本是屬于東方一個中等部族,隻是遭遇災害,不得不離開祖地,在遷徙途中被遺棄在草原上的一小個分支。
最開始,他們這一分支還是有将近三百人的,努力努力咬咬牙,還是能勉強湊齊一年需要上貢的食物,大家團結一心,日子雖然苦了點,倒也還能過得下去。
可草原上也不是平和的,這裡的資源本就不夠豐裕,大部分還被握在風狼部手裡,生存在這裡的部族,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好幾十個,怎麼可能不起沖突?
第二年還沒結束,他們族中就因沖突死了将近一半的人。
于是剩下的族人,便開始過上了東躲XZ颠沛流離的生活,從不會再哪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一個月。
這幾年來的艱難困苦,根本難以言喻。
于是雲璃便問,“為何不離開草原?”
老祭祀悲苦一笑,“草原邊緣有狼神降下的結界,沒有風狼部的允許…………誰都出不去…………”
結界?
雲璃眼神忽而有些怪異,她側身看了眼來時的方向——她從那片密林走入草原,可未見什麼結界啊……
老祭祀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當即就有些恐懼的解釋,“那是被狼神詛咒的森林,即便是風狼部的人,也不敢靠近。”
詛咒?
雲璃更迷惑了,那不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林子嗎?
最多也就…………比較原始,比較茂盛些?
“你們沒進去過?”她的語氣中蘊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古怪。
可老祭祀卻又悲笑了一聲,“我們最開始,也不相信…………”
或者說不願意相信,畢竟草原上根本就沒有他們立足之地,其他可以離開草原的方向都有狼神的結界,唯獨這裡沒有,他們自然也是動了心思的,更何況,他們已經快要走投無路了。
“可…………入林者,不出半日便會無端暴斃而亡!”
這是他們用血淚換來的教訓與經驗。
老祭祀神色恐懼而又悲戚。
雲璃看着他,忽然沉默下來。
這麼說…………她或許很快就會暴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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