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琴沖着手握菜刀的楊秀嚷嚷道:
“誰讓你切的,我就知道你個面善心奸的,裝的大方,還不是見不得媽給我肉,心裡不定怎麼憋着壞水……”
胡玉鳳鐵青着臉呵斥:“閉嘴,我讓你嫂子切的……”
她擡頭盯着閨女問道:“你有啥意見沖我來,我自己喂的豬還不能做主了是咋滴?”
秦小琴看着母親鐵青的臉懵了一瞬。
自家母親可從沒這麼不給自己留臉,以前那次不是站自己這邊?
她恨恨的看着楊秀:“我就知道是你個壞種,都是你挑撥……”
秦文禮手上青筋暴起,楊秀看丈夫臉色不對,便放下刀拉了丈夫出去。
屋裡就剩母女二人。
胡玉鳳很是疲憊,這一天她從滿心盼望到失望,從失望到寒心。
她看着閨女問道:
“小琴,你到底鬧個啥?你從進門就沖你嫂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人家楊旭還摸摸孩子頭呢,你個親姑姑,你連個笑臉都沒有,你是來幹啥?”
秦小琴此刻還沉浸在母親“背叛”她的憤怒中,聞言反問:
“媽你今天咋了?楊秀她本來就是個人下人,我說她怎麼了?我還得給她臉不成?”
她一臉不可置信看着母親:“你怪我,不是你說要把楊秀踩下去,免得她夥同我哥騎你頭上的嗎?媽你咋幫着她們對付我?”
“我還想問你咋了,從過年我就看你不對勁,你以前都不理他們,現在竟然巴結着我哥,你難道靠他養老不成……”
胡玉鳳聽着秦小琴越說越不像話,氣的拍着她後背:“你要氣死我,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聞聲趕來的楊旭制止秦小琴:“說啥呢你,你看把嶽母都氣哭了……”
說罷他把秦小琴半推半抱的哄到門外。
閨女質問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可胡玉鳳的耳朵嗡嗡的,聽不真切……
她怔愣了片刻,還是拿起袋子來到案闆前。
她在前腿和後腿之間徘徊良久,還是提起了後腿裝袋。
楊旭看時間差不多,就來和胡玉鳳告辭。
因着這場風波,大家都默契的沒有提留住兩天的事。
胡玉鳳遞過裝着豬腿的袋子,隻交代他路上慢點。
楊旭默默捏緊袋子,也沒有再推讓,畢竟他們此行目的就是取肉,鬧成這樣,再推來讓去的,就越發顯的虛僞。
院子裡靜悄悄的,除了胡玉鳳,連兩個孩子都沒有蹤迹。
楊旭快速掃了一眼秦文禮的屋子,轉頭招呼秦小琴:“走吧,差不多到點了,車馬上過來了……”
秦小琴捎眼瞄了瞄母親,嘴唇幾動,終是轉身跟上丈夫遠去。
胡玉鳳跟着送到院外,看着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低着頭默默轉身。
西邊屋裡,秦文禮正愣愣躺炕上,雙眼無神發呆。
楊秀坐在炕沿邊給秦钰紮好最後一簇頭發,戳了戳他,又指了指秦文禮。
秦钰會意,挪到秦文禮頭前,低頭貼上爸爸的臉,聲音軟軟的:“爸爸不要氣好不好?我聽話爸爸不生氣好不好?”
秦文禮摩挲着女兒的頭,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好,爸爸不氣了……”
“我們一起玩好不好爸爸?”
秦文禮長歎一聲,翻身坐起,“你跟樹樹先玩,爸爸一會兒陪你。”
楊秀看着他,朝外指了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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