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我的錢?”
許正略顯驚訝的問道。
以他前身在許家中的地位,不能說首屈一指吧,隻能說人憎鬼厭,自己名字能不能留在族譜上都不知道。
連許老太公壽宴都沒邀請,還是自己厚着臉皮擠進去吃的,可想而知混的有多失敗。
許家的确不差錢,但錢也不是誰都能拿的。
起碼按照正常情況下,許正到死都難分許家的家産。
“你這是什麼話?”
許知淺眉頭皺了起來,“許家僅剩下你我二人,自然理應均分。不過,人不可乍富,每個月一百兩,是給你修養身體的錢财。若要有更多的支出,便需要給出合适的理由。”
這是他仔細思索後,想出的辦法。
畢竟此前的許正不說劣迹斑斑,至少也是臭名昭著。
驟然得到極多财富,他很擔心這個堂弟會将自己本就看起來行将就木的身軀,霍霍到徹底入土。
事實上,每個月一百兩銀子,這已經是常人完全難以想象的巨款了。
朝中有人統計過,五人之家,一年隻算必要支出,包括飯食、衣物、稅賦等物,一年至少也要六千餘錢,也就是六兩銀子。
實則銅錢換銀子,往往要千餘才能換取,可按照五兩來算。
當然,隻考慮生存所必須最低底線的花銷是不太現實的,必然還要有其他不得已的支出在内,哪怕給它翻個倍,尋常百姓五口之家,按照一年十兩銀子來算。
給許正一個月一百兩銀子可供支取,也相當于五十個人一年的花銷了!
僅從個人花銷來說,哪怕許正天天酒肉管飽,都還有不少盈餘沒地方用。
當然這其中肯定有許知淺對于許正身體情況的考量。
吃飯是小,治病事大。
若要請名醫,用好藥,那百兩銀子倒也的确算不上很多——一根二三十年的野山參就要好幾十兩的銀錢呢!
無論花多少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身體給治好再說,這也是為什麼還要放個口子。
起碼讓許家不至于隻剩下一根獨苗。
等許正身體恢複好了,給他找個賢惠的女人結婚,先觀察一兩年,到時再将剩下的家産給他也不遲。
這是許知淺已經仔細考慮過的規劃,這是好的一面。
如果治好身體之後,許正死性不改,有了錢就開始花天酒地、胡作非為,許知淺會縮減他每個月的能拿到的銀錢,但也會确保他的生活水平,每個月按時打錢,不會讓他大手大腳的奢靡,也不會讓他揭不開鍋。
許家的親朋沒了,他還在呢。
長兄如父,這些都是許知淺要考慮的事情,無論許正理解與否,他都會這麼做。
“說實話,我真沒想過這事兒。”
許正聳了聳肩,很是有幾分感慨的說道。
為了錢财,兄弟阋牆這種事兒他聽多了。
别說是許家這般的财富了,便是窮苦人家,為了幾兩銀子,甚至幾十、幾百文,都能兄弟反目,鬧的頭破血流,老死不相往來。
更何況,哪怕真論正脈和旁支,論及身份和地位,在許家許正都跟許知淺差着十萬八千裡那麼遠。
眼前這位,可是年紀輕輕就能被送去諸侯國跟大儒學習學問的人!
而且這樣的時代,想靠鬧分家産,在尋常窮苦人家或許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機會,想在許知淺面前鬧騰?
都不需要他說話,有的是人願意讨好這位武帝郎官。
許知淺哪怕根本不提這事兒,一分錢都不給,許正都不會主動提及半句。
卻是沒料到許知淺不僅自己提了,還格外的敞亮。
許知淺看着許正的眼睛,笑道:“說實話,我本以為你會罵我要獨吞錢财。”
兩人目光對視。
許知淺伸手拍了拍許正的肩膀,沉聲道:“你我是兄弟。你要記住,這世間僅剩下你我是血脈上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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