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伊通大人,實在抱歉。這次是我托大了。您給我安裝的義肢也被毀掉,恐怕從此以後我再也無法握劍,就像從前一樣。”龍懊悔地看着自己殘缺的右臂。
祖藜在同二次醒來之後的龍交談中得知,龍曾經叫做玄砺砻,是玄家族族長玄羿的五世孫。
毗古家族擁有着匠師打造可見的器物賞賜給高位子孫,而玄羿的直系後裔自生下來就有藏在身體裡與其一生相伴的武器,這也是他們作為所有位面最強大的群體的原因。
龍的家庭被卷進了玄家族長老之間的鬥争,家中長輩悉數遭到處死。而龍則因為在學院進修逃過一劫,但在他返回家族後也立馬遭到了懲罰:取出并銷毀藏在身體裡的刀、砍去了握持武器的右手、被剝奪“玄”之姓氏後逐出家族。
而那位長老,便是玄羿第二位妻子的親哥哥,也是玄羿的族兄,玄千嶼。
玄砺砻被驅逐出族中後化名為龍,成為一個沒有力量的弱者在世界樹中流浪,直到遇見紀伊通。
紀伊通利用家族中的技術取出了他體内殘餘的武器碎片,鍛造了一把新的利刃,同時也為其安裝了相應的義肢。當然,他也隻能用這個義肢揮動武器,因為他本來的身體,也就是他的左手,已經不具備使用那把劍的資格。
龍成為了紀伊通的家仆,向紀伊通誓死效忠。
紀伊通的眼裡滿是慈祥:“沒關系,正好你身體的肉塊被剝離了更多,剛好為你安裝更大件的義肢,以便你能使用更強大的武器。”
不知怎麼,祖藜聽着有些膽寒。
龍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回應,或許是因為感激,或許是因為慚愧。沾滿灰泥的臉上劃過兩道淚痕:
“謝謝大人……真的萬分感謝,我受之有愧。”
紀伊通伸出大手握住了龍的腦袋:“這些都是一些小事。重要的是你活下來就了。”
随後他轉向祖藜:“你跟我出來吧。”
祖藜跟着紀伊通走出了病房,進入了飛行艦的中最大的一個房間。
他看見了房間内占據了近半面牆的熒屏。左手邊是一個懸浮着的、光滑的玉石,似乎是他的桌子;桌子後面也是一個同樣材質的椅子,也是懸空的,嵌上了柔軟的灰白皮質。右手邊,則是巨大的卧榻。
躺着一定很舒服,祖藜心想。
紀伊通走前,坐上了那個懸空的椅子,從桌子後浮動到了祖藜的前方。
本來就比祖藜高上半個身子的紀伊通,現在浮在了祖藜的正前方,顯得更加不可逾越。如果告訴祖藜,眼前這個男人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之一,他也一定會相信。祖藜立即跪伏下來。
“請您賜言。”
“你跟我們家族的人動了手,本來,家族内部的小範圍會對你進行通緝,當然,這是理想的情況。但他畢竟還膽大妄為地想要對我的屬下出手,況且你還出手救了龍。”紀伊通懶散地靠在沙發皮椅,望着跪伏在地上的祖藜和煦地微笑着。
祖藜所言是,他同淺野吉平為争奪米格多納特的遺産爆發沖突,在戰鬥中将其擊傷。而龍出面以紀伊通的權威喝退後,選擇了他作為執行任務的同伴。但淺野吉平因受辱而懷恨在心,在兩人與米格多納特戰鬥到燈枯油盡後選擇折返回來,妄圖殺了他們。
真話裡摻了沙子。祖藜嘗試在腦海裡固定那些真實的部分,以便可以讓自己的說謊的眼神不那麼飄忽。
“我會通報給家督,也就是我的兄長紀伊圭。而淺野家那邊則由我來施壓。”
祖藜頭靠在地上隻覺得後怕。如果隻是同這位下等貴族子弟動手便會遭遇懲處,那倘若他們知道是自己親手殺了他呢?
“是,大人。”
紀伊通的眼神又變得意味不明。那雙眼睛就像魚鈎一樣,在悄悄撩起祖藜心中藏匿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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