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路黎士法庭中,和國旗顔色一緻的紅黑色地毯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大廳盡頭的一張高桌,上面坐着三位戴着高帽的紳士,一位是最高法官科沃德,一位是菲特爵士,一位是騎士長肖恩。地毯兩側各站着一排僵硬的騎士,後面各有一排聽審席,坐滿了貴婦人。
克裡斯跪坐在大廳中央,兩側吵雜的聲音讓他靜不下心來。
“肅靜!肅靜!”科沃德拍着桌子,“罪犯克裡斯!罪犯克裡斯!”
克裡斯擡起頭來,遙遠的審判台上坐着誰他看不清,隻看到三團脂肪在搔首弄姿。兩側的優美的婦人用手帕捂着嘴對他指指點點。
“克裡斯,你可知罪?”克裡斯沒有回答。
“克裡斯!克裡斯!你聾了嗎?”
“我可能瞎了。”克裡斯回答。
“那你聽罷!你區區見習騎士,居然擅自離隊!單獨行動!成何體統!你可知罪?”法官連連責問。
“我無意中發現青鳥冢的人出沒在都城裡,我怎麼可以縱容他在我面前離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便單獨跟蹤,無法立刻報告騎士隊。”克裡斯解釋。
“豈有此理!你沒有向騎士隊報告情況而擅自行動,已經嚴重違反了騎士紀律第三十條!你不配當一個騎士!你這是叛變!你還狡辯!”騎士長肖恩憤怒地站起來怒吼。
“騎士長說的對!”兩側的婦人歡呼起來,肖恩閉上眼睛,用毛巾抹着嘴邊的唾沫,向謙虛地兩側點着頭,他對自己定的規章非常滿意。菲特爵士也跟着站起來背着手鞠躬緻謝。
“肅靜!肅靜!”法官說完停下鼓掌的手,轉向克裡斯“克裡斯,你可知罪?”
“我認罪。但我跟蹤不是沒有結果,我了解到了今天他們要在加冕典禮制造襲擊!”克裡斯緊張地說,“現在幾點了!大典開始了嗎!”
“你胡說八道!皇城由我們肖恩騎士長布置的騎士隊們在城門檢查着,在街道巡邏着,叛軍怎麼可能會有機會進城!你這是在造謠!制造恐慌!一派胡言!罪加一等!”法官生氣責難。
克裡斯啞口無言,“現在宣讀首要罪名。”法官拿起一張紙,“克裡斯,你在與叛軍相遇時,未能完全消滅敵人,還縱由敵人在你面前離去,你這懦夫行為,不配當一個騎士!你這是叛國!你該死!”法官憤怒地将紙擰成團丢向克裡斯,卻隻丢出去了不到兩米。
“打得好!打的好!”兩側的婦人開始鼓掌。科沃德法官也跟着鼓掌,騎士長肖恩站起來點頭,菲特爵士也站起來行禮。
克裡斯的大腦就像被丢入炒闆栗的鍋中,直到腦殼爆裂。“我沒有采取行動是叛國,我采取了行動是叛變。那我要怎麼做?”克裡斯一字一頓地宣告着——他終于發現了,伽馬王國所謂的正義不過是一張随意扭曲的規章,而這張紙裡寫滿了虛僞。
所有人靜下來了,法官也停止了鼓掌,“還敢還嘴!讓騎士長好好教教你騎士應該怎麼做!”
騎士長肖恩站起來從口袋掏出一本騎士規章,在上面翻來翻去,時而像發現了鐵證一樣說“嗯,這個……”但又繼續翻下一頁,法庭裡隻剩下翻頁的聲音,就像屠宰房裡的磨刀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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