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我做什麼?”
仆從說,“前面開場了,官人叫公子去學詩。”
蔡京不在汴梁,蔡府由蔡攸獨挑大梁,仆從早就改了稱呼,喚蔡攸官人,蔡京相公。
蔡休一聽作詩就頭疼,“攸堂兄怎麼想起我了。”他嘀咕着,拖拖拉拉地整理衣衫站起來。
仆從叫幾位衙内都跟着去。
他知道這幾個人裡王逸學識最好,也預備了詩,白公子詩書不通,跟他們休公子是一路厮混的玩伴,兩個人課業差的難分伯仲,去一趟隻是湊熱鬧。
最後,仆從的目光打量着那個氣度非凡的年輕郎君,是個生面孔,不認得這是哪家的公子,正嗫喏着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對方對他笑了下,“我是李浔。”
仆從怔愣了下,沒想到對方會注意他的為難,行禮說,“李郎君也快去罷。”
幾人到了前院,正是一處巨大的水榭,湖面種着高大的蓮花,荷葉闊大,生機勃勃,幾朵淡白色的蓮花亭亭玉立,被太湖石掩映,清爽宜人。
一眼望去,蓮花過人頭,在水中随風晃蕩。
踩在廊橋的木闆上會發出聲響,前院的仆從穿着木屐,走起路來踢踢踏踏,應和着潺潺流水,聲音很好聽。
而這次詩會的那些文人、才子和官員們,或站在木制回廊,或立于檐下,或獨自一人,或成群,吟詩作賦,一彈三歎,撫須帶笑,互相吹捧。
一個蓄着胡須,面白,細長眼睛的中年人被幾個官員簇擁着,眉清目秀,長得和蔡休有三分相似。
這就是蔡京的長子,蔡攸。
“這首詩寫得好啊。”他笑着說,“正逢秋社,盛筵難得,也讓他們瞧一瞧。”
他把手中的詩傳給身邊人,擡起頭,就看到一個白淨的小胖子怯生生,老大不情願地站在角落裡,身後跟着他的一群玩伴。
“蔡休,過來。”蔡攸招手。
他們雖然同輩,但年歲差了十六,這在世家大族中極為常見。
蔡攸對這個堂弟印象很深,在所有人都一門心思争求向上奪功名的時候,這個好逸惡勞,絕不肯努力上進的小胖子突出而醒目。
尤其是他有許多弟弟,弟弟們還在逐漸長大,和他争寵争權,可以預料到十幾年後會逐漸擠占他的官路。
蔡休這樣長輩們瞧不上的秉性,讓蔡攸感到難得。
蔡休拖着腳步走過來,跟堂兄和各位大人行禮,每一寸的皮肉和寒毛都拖在後面,寫滿了不情願。
詩已經傳了一輪,重新回到蔡攸手裡。他拿在手裡,讓堂弟好好瞧一遍,慈祥問:“可有什麼心得?”
蔡休愣愣地盯着那張紙,每個字他都認得,連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感覺上面的墨字逐漸扭曲,蜿蜒生長彙成一張巨口,要把他吃了。
偏過頭去看向王逸。
王逸望天,不看他。
蔡休沒看李浔和白子興,指望不上他們,這兩人比他還文盲……
那張紙幾乎要被蔡休盯穿出一個洞,他絞盡腦汁,憋出幾個字:“這,這天氣不錯,水也挺好。”
他總算想到詩裡的“溪客”和水沾邊,而且蔡府就有個大池塘。
蔡攸罵道:“你這豎子,讀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連伯父家的蓮花也不認得?”
蔡休撓了撓頭:“原來‘溪客’說是蓮花啊。”
族弟不争氣,連首詩的寓意也看不出,蔡攸身邊的官員們比蔡攸這個族兄更關心。
一個個慈眉善目,安慰的話花樣百出,說休公子天真無邪,純真良善,率直通達什麼的。
他們在外都是官身,還是最上台面的京官,甚至有和蔡攸品級相同的官員,此時都聚在蔡攸身邊,寬慰蔡攸一個十七歲的旁支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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