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漸起,中秋佳節至,恰逢宮闱添喜,聖上新納之嫔有孕,龍顔大悅。此乃多年未有之盛事,故而聖上下令,由禮部籌辦中秋盛宴,廣邀王公貴族,共慶此吉時。
鎮國公府自是首邀之列,徐欽、徐顯皆為朝中顯赫,老夫人與茜月夫人亦有封诰在身,皆可入宮赴宴。
是日,徐顯歸家至碧堂居,見徐婉甯正于榻上閉目養神,遂問曰:“中秋宮宴,祖母與二弟婦皆往,汝願否同往?”
徐婉甯未睜眼,淡然答曰:“彼等皆有封诰,自可入禁宮,吾無此殊榮,何須湊此熱鬧。”
徐顯笑曰:“吾以為汝必樂于随行,畢竟好熱鬧之人也。”
徐婉甯睜眸,斜視徐顯,道:“又欲求吾何事?直說無妨,勿需繞彎。”
她不耐煩地催促:“有話快講,莫在此磨蹭。”
見妻如此,徐顯起身近前,坐于其側,言:“吾等何不能好好說話?”
徐婉甯冷哼:“吾與君有何可談。”
徐顯耐心拉妻手,笑道:“待時日,吾為汝求封诰如何?”
徐婉甯甩手,冷笑:“大人先顧及尊母,此等好事豈能輪到吾身。”
她瞪了徐顯一眼,不悅道:“有事速言,勿擾吾心。”
徐顯見妻不耐,歎氣道:“媚娘将産,自上次逐出後已知悔改,吾欲求汝,允其産後留府,吾誓不再縱容,必令其安分。”
媚娘頻向徐顯示好,屢求留府,徐顯心有不忍。
話未畢,徐婉甯目光如刃,徐顯支吾:“夫人,求汝應允,吾必為汝求封诰。”
徐婉甯冷言:“去一邊,吾不稀罕。”
宴日,徐婉甯終随徐家入宮,并非徐顯所求,乃宮中特許,鎮國公府可攜三女眷入宮。
終老夫人命長孫媳同行。
徐婉甯雖無封诰之服,赴宴之日亦精心裝扮。坤哥、莊姐見父母歡欣赴宴,亦吵鬧欲随。
莊姐抱徐婉甯腿大哭,坤哥緊摟徐顯褲腿,乳母勸慰無效,二子哭鬧不止。
正無奈之際,郭翠煙至,哄曰:“表姑帶爾等送爹娘,後遊園可好?”
坤哥嚷:“吾欲随爹娘入宮遊玩。”
莊姐亦哭:“吾亦想去。”
郭翠煙唬之:“宮中侍衛嚴苛,遇孩童即囚籠中。”
莊姐聞之懼,不敢再言。坤哥則固執:“表姑欺我,宮中皆美食玩具,無囚童之籠。”
郭翠煙對坤哥曰:“姑姑何曾欺你?稍後制小釣竿,後園垂釣,捕魚燒烤,可好?”
坤哥聞言釋手,對郭翠煙曰:“不可食言。”
郭翠煙抱莊姐,牽坤哥,笑道:“姑姑不欺,先送爹娘,後同去捕魚。”
二子終被郭翠煙安撫,徐婉甯感激言:“二位頑皮,多謝表妹。”
郭翠煙笑答:“表嫂言重,速入宮,孩兒交予我。”
徐顯亦感佩,斜睨妻,低語:“皆因汝溺愛,為母者反不及外人能哄。”
他對郭翠煙笑道:“勞表妹費心。”
郭翠煙忙回:“表哥言重,見外矣。”
郭翠煙領二子送徐顯夫婦至二門,車馬已備,少頃,徐欽與茜月至。
茜月身着華麗诰命翟衣,烏發高挽如意髻,頭插五色鸾鳳钗,華貴非凡。
郭翠煙上前寒暄:“二表嫂此裝束真乃氣派,令人目眩。”
茜月微笑淡答:“表妹過譽,入宮非同小可,自當精心裝扮,以免失禮。”
郭翠煙與茜月交談間,偷觑徐欽,見其身着墨綠銀邊錦袍,頭戴金冠,面如滿月,身姿挺拔,貴氣逼人。
寒暄幾句後,郭翠煙讨好徐欽:“表哥,嫂夫人之美,勝似宮中娘娘。”
徐欽卻不屑一顧,面若寒冰,對郭翠煙之厭溢于言表。
衆人前,郭翠煙處境尴尬,面紅耳赤,不知所措。
徐顯見狀,對徐欽笑道:“二弟,表妹與你言談,何故冷面?表妹膽小,莫吓着她。”
徐欽擡眸望兄,未接話,問:“祖母可收拾妥當?是否派人來通知?”
徐婉甯答:“祖母遣人言,即刻至,命我們在車内稍候。”
徐顯不再言,扶茜月上馬車,随後亦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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