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玖一路閑逛,來到溫故樓的時候,都快要午時了。
自己的桌子上放着甯煙兒幫自己捎來的書。
薛玖側倚在窗邊,随手拿起一本,翻閱起來。
平日裡,薛玖在此處還是頗為用功的。雖然無緣集英殿,但薛玖也沒疏忽過功課。
或者說,正是因為無緣集英殿,所以薛玖越發的渴望想要證明自己。
非我無才,實我無命。
如今神魂覺醒,那些幼稚的執念也跟着煙消雲散了。
今日出來薛府,薛玖一路上就是在遊覽凡間。所以他才走得這麼慢。
再慢的路也有盡頭,今天的盡頭就在這溫故樓上,在這閑書之中。
薛玖一如既往的讀書非常快,一頁又一頁如數書頁般的翻過去。
“我說玖爺。”付雲雨說,“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們這些普通人?有你這麼讀書的嗎?”
薛玖合上書,坐起身來,對着付雲雨說道,“玖爺何止可憐你,玖爺還愛你呢。”
薛玖雙手一攤,道,“有什麼要解的,拿來吧。”
付雲雨拿出厚厚的一堆,說道,“那就有勞了。”
薛玖從中分出一小半來,分别拿在左右兩邊的手裡,問付雲雨,“你是求知呢?還是搏考?”
付雲雨說,“當然是搏文考。”
“明白人。”薛久誇了一句,然後就把大半那邊的書丢還給了付雲雨。
付雲雨問,“幹嘛?”
薛久答道,“那些不會考的。”
“你怎麼知道?”付雲雨問。
薛玖道,“君正書院都瘋傳我偷題,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那些屁話,你休來跟我胡扯。”付雲雨道,“你确定這些不考?”付雲雨指着自己懷中的書問道。
“信我者得永生。”薛玖裝作高深的說。
“好,我信。”付雲雨倒也痛快,接着說道,“但你得保我搏個良臣。”
薛玖輕蔑地笑道,“我保你定國。”
付雲雨以為薛玖在調笑自己,死死地盯着薛玖,發現薛玖并無此意。也不糾纏,文考迫近,閑話還是少說微妙,說道“行了,快教吧。”
會了,就是通了。通了後便覺得越發簡單。沒通,就在痛苦裡煎熬吧。
而一個人學通了,容易。但想要教會另一個人,就很難。總覺得如此簡單的道理攤開了擺在面前,如何就是不悟?
好在君正書院彙集天下英才,本來就是已經隻差一層窗戶紙了,點播起來快得很。倒也沒費薛玖多少口舌。
而付雲雨更吃驚的是,薛玖不止解開了他的困惑,同時還打開了一個新維度給他。在揣摩透了山長的性格後,捋着君正的知識體系,這次文考的考題霍然出現在眼前。
那些被薛玖丢掉的書,确實是肯定不會出現在這次的考題裡的。
這些天裡,薛玖除了來溫故樓幫付雲雨學習外,還抽空遊覽着舞梁府,走街串巷的,四處的看熱鬧。
偶爾遇見接親的花轎,吹吹打打地在自己面前經過,薛玖便會聯想到自己竟然也快在凡間成婚了,不免覺得新鮮。
前幾日,母親莊月環來告訴自己,駱家已經收了聘禮。雖然明年新年兩家依然會在永康郡聚首,但目的變了,從讓兩個年輕人見一面,變成了舉辦訂婚宴。
“那就是說我現在還是自由的是吧?”薛玖問母親。
話音未落,緊跟着拳便砸落在了薛玖頭上。
“你說呢?”莊月環道,“你自由個試試?小心你爹扒了你的皮!”
薛久呵呵直樂,說道“知道了,娘,我不開玩笑了。”
莊月環離去後,薛久在窗邊,用手肘撐着臉,擡頭看天。
“察朱,我快要結婚了。你呢?
玄天少主不婚,現在你是天主了。
也該大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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