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沈芙筠剛下學,太後有些想她,傳她過去說說話,她便讓沈清文先回家了。剛從慈甯宮出來,辭别了送她的公公,就在夾道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甯妹妹。”
“夜辰哥哥。”
沈芙筠不由得震驚,他怎麼會在這。
江夜辰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話,又喘了口氣,說:“我要走了。”
沈芙筠點點頭,她知道江家出的事。
“崖州遠離京城,高溫幹旱,天氣極端,希望你能保重,你……”
“我要去南越。”江夜辰打斷她的話。
“南越?你不和家人一塊去崖州?”沈芙筠不懂他的想法。
“老南越王死了,二王子靠着楚國與大王子争奪王位,大王子派人來大辛求助請兵,平定叛亂。我是來跟聖上主動請求随軍的,聖上已經同意了。”
南越是大辛的附屬國,緊鄰崖州,與楚國接壤,周邊還有很多彈丸小國,不是依附大辛,就是依附大楚。南越二王子這樣堂而皇之的勾結楚國無疑是對大辛的挑釁。今日早朝結束,皇帝與清河侯和雲将軍商議帶兵将領。雲将軍主動請纓,但皇帝顧及他舊傷,派了柳将軍帶兵,這柳将軍就是皇四子的親舅舅。
其實沈芙筠明白,聖上未必非要江夜辰辭官,一部分是因為遷怒,一部分是江家出了這樣的事,隻怕他以後會在官場上舉步維艱。若是想居廟堂之高隻能走從軍這條路了,可憐了一個狀元郎。
“甯兒,此一别,不是何時再能相見。等我……”他不知道以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說出接下來的話。
“等你什麼?”
“等我……等我……等我。”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去,像當年那樣,留給沈芙筠一個背影,讓她想起來那個在秋獵賽場上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隻是心境大不相同了。
這天夜裡,沈芙筠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她強迫自己不去想江夜辰的事,但是她怎麼也做不到。她拿起放在枕下的那把寶石匕首,輕輕的摸着上面的“甯”字。
第二日在尚書房上課,沈芙筠也心不在焉,被女師點了好幾次名字。她悄悄問雲玲羨,去往南越的軍隊是不是已經出發了。雲玲羨望了一眼尚書房的鐘,對她說,這個時辰估計已經出發了,她記得她幼時叔父出征,也是這個時辰帶兵走。
沈芙筠有心想跟他父親打聽,可清河侯身為兵部尚書最近忙的不可開交,早出晚歸的,她也沒了機會。若是不上課,她真想去城牆上送一送他。她想到這裡,搖了搖頭,自己有什麼資格以什麼身份去送她呢。
建章七年
尚書房的女孩子們正跟女師學刺繡,突然聽說隔壁的書房傳了太醫,大家都很擔心,不知是什麼情況。女師見她們也學不進去,就給她們一點時間,讓她們去看看。當幾人來到隔壁書房時,發現了被賀淩堯,俞景安和沈清文圍在中間的劉祯和太醫。
“出什麼事了?”賀岫绾來到賀淩堯身邊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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