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除妖司女子側目一瞥。
沈卻拱手行禮:“多謝大人正義執言,小人無以為報,想請大人來小店推拿按摩一番,聊表感激之情。”
除妖司女子有幾分詫異,她哼了一聲:“你不害怕我?”
沈卻笑了笑:“大人為百姓出頭,百姓唯有敬之,何來懼之?”
“好!那你給我按一個!”
除妖司女子眉目往上揚起,越發生出幾分興趣。
沈卻前行,女子随後,二人前往溫柔鄉中一幽靜廂房。
“敢問大人貴姓?”
沈卻小心問道,語氣恭謹,畢竟此女連當官的都說打就打,他也怕觸了黴頭。
“夏驚棠。”
女子聲音清越透亮,随手将白馬栓于一座石柱。
夏驚棠面色冷峻,目光威儀,加之一身除妖司黑袍,溫柔鄉中無論客人侍者,無不側目,既是好奇又是敬畏。
入了廂房,沈卻請夏驚棠坐到一張雕花木榻,自己則在案幾上點起一爐檀香。
青煙袅袅,滿室沁香。
“這女子澡堂,卻雇你一個男按摩工,便是看中你一張臉生得俊美,想以此讨好女客人吧?”
夏驚棠翹起二郎腿,饒有興緻地打量着點香的沈卻。
“夏大人此言差矣,實是小人精通按摩推拿養生之道。”
沈卻搖頭反駁,他一向自持憑真本事吃飯。
夏驚棠如畫的長眉一挑,眼中根本不信。
“你一個按摩工,竟敢于市易司官不法收稅之時,言‘國之存亡,系于法治’,倒也頗有膽識。”
沈卻淡淡笑道:“夏大人過譽。”
若非形勢所迫,他也不願和官府權貴正面沖突。
然而,溫柔鄉若今日被強征,他修行之路可也就斷了,隻能和那市易司官争上一争。
夏驚棠肅穆道:“如若天下百姓皆能如你般不畏強權,官吏也就不敢目無法度,貪官污吏亦不得橫行,我大楚也當海晏河清,千秋萬世。”
沈卻行了一禮,正色道:“夏大人實在謬贊,小人可沒有這個格局,隻是不想溫柔鄉被強制征收,以至失了生計,今日之事,還要多謝大人。”
不過。
他心中有些話還是不便說出,夏驚棠當街毆打市易司官,看似公正,大快人心,然而也是仗勢欺人,目無王法之舉。
夏驚棠本心公正,懲治不法,可何以保證除妖司之人,皆能如你這般?
今日你可以當街毆打貪官,明日其他除妖司之人,便可當街毆打清官
官員皆可随意鞭打,百姓将更不被放在眼裡。
人人有法必依,才是長久之道。
沈卻續言道:“溫柔鄉有背部推拿、指壓、油壓,足底按摩,一條龍,不知夏大人欲嘗試”
夏驚棠揮袖打斷:“這一條龍什麼的,你先給我逐一介紹一二。”
沈卻答了個好,便細說諸般按摩之法。
夏驚棠聽着聽着,臉上漸生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她别過頭去道:
“不用這麼複雜,幫我按按腰和背就好。”
沈卻點了點頭:“夏大人您請躺下,沈卻這就開始為您按摩。”
夏驚棠颔首,高高的馬尾一甩身前,趴在了木榻上,她連除妖司的黑袍也不脫,卻故作潇灑道:
“盡管按,不必拘束。”
沈卻有幾分無語,你外衣都不脫,還口中說什麼不必拘束?
“夏大人是第一次?”
“當然不是,本姑娘走南闖北,什麼勾當沒見過?”
“那請夏大人寬衣。”
“按摩要脫衣服?”
夏驚棠眸子一睜,好像吃了一驚。
“當然,穿着外衣怎麼按?”
沈卻尴尬地笑了笑。
“必須要脫嗎”
夏驚棠目光閃躲,聲音不自覺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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