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升在誅魔淵上空的沐沁落,體内被放掉的鮮血在大造化與天星族獨有的能力的共同作用下,重新在她體内有規律地運轉,心髒亦是随之帶動恢複了跳動。
可她神情淡漠無比,絲毫沒有往日的靈動,即便是往日心灰意冷到極點,她也隻不過是在無人的地方自我堕落,面上還是一如既往地随性,總能在苦得要命的生活裡尋得一絲甜味,将自己現在能做到的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他人。
然而眼下,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七情六欲,眸中混沌無神,好似世間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一向愛看人界的天空,因為那裡有着天界沒有的絕美星河,可如今她的眼中已無星光,亦是不再有那些斑駁光亮。
獨孤楓晨就那麼看着不遠處的空中,正接受着雷劫洗禮宛若神隻的少女,神情複雜。
他張嘴扯了兩下,卻吐不出一個字,隻得抿唇成一條線。
他知道她的天賦和悟性都很高,小時候的她根本無需練習術法便能無師自通。
這場十萬八千道金色雷劫劈得很快,沐沁落吸收地也快,僅僅用了獨孤楓晨所用之時的一半——人界的三年,也就是九重天的四個時辰。
獨孤楓晨用的時間本就難得,而沐沁落更甚。
第十萬八千道雷劫落下後,劫雲并未有要散去的意思,顯然是還有很多雷劫沒有劈下。這之後的雷劫都是鞏固神賦上神修為的,但沐沁落的基本功本就紮實,所以她根本不屑這些旁人求之不得的金色雷劫。
沐沁落隻擡起被染成藍金色的衣袖一揚,劫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逃走,比來時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就像是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
她自是沒有去看那些劫雲的狼狽模樣,而是眸中隻一人地看着某人。
飛升神賦上神所留下的部分金色光輝還萦繞在沐沁落的周身,她淩空踱步而下,仿若聖潔無暇的神隻。
可她的唇角微勾,仿佛含着笑意,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笑絲毫不達眼底,沒有半分喜悅之情,有的隻有嗜血、冷漠與瘋狂。
這是她不曾有過的表情。
那一身與生俱來的高貴氣勢與她面上有些瘋魔的“笑”顯得十分格格不入,卻又能互相制衡,達到一個平衡點。
她朝獨孤楓晨走近,眸中染上的猩紅更甚。
神賦上神,同位階無敵的存在,獨孤楓晨根本不可能打得過她。
在衆仙神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見衆目睽睽之下,誅魔淵之前,沐沁落攀住獨孤楓晨的肩,就那麼咬在他的脖頸上。
她在吸他的血。
獨孤楓晨能清楚地感受到體内血液在被吸食,這是堕天者即将完成惡魔化前的表現。
沐沁落咬得很重,血紅色的液體在齒縫間溢出順着獨孤楓晨白淨的脖頸滑下,浸在他因雷劫而有些褴褛的衣袍上。
很疼。
獨孤楓晨緊皺着眉,卻絲毫不敢亂動。
惡魔化的堕天者,其犬齒會在獵殺捕食時長成獠牙,帶有倒鈎防止獵物掙脫,所以随意亂動非但脫不了身,反倒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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