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泗水,金軍南下已經進入了兩淮地界。
雖說是宋朝地盤,金軍卻也不陌生。前一次南下攻宋,金軍勢如破竹,輕取東平府,濟南府,再破海州,徐州,可以說是直逼揚州的大門了。
如今擋在揚州之前的大城,便隻有楚州和泗州,未嘗一敗的東路軍,自然是不放在眼裡的。
大大小小的戰役數百起,無不證明了大宋的儒弱,未有能擋兵鋒者。
未臨陣前,諸般将士也十分寬心,行軍中閑聊逗悶。
完顔撻懶每逢大戰必先引前鋒而去,為其壓陣的是兩名老将阿裡刮與迪古不。
此二人自滅遼之戰就立下戰功,随撻懶攻宋更是攻城拔寨,軍中威望頗高。
适逢金軍押運糧草辎重行過山谷,再向前又是一片荒地。
阿裡刮手持馬鞭,仰頭望天,“太陽就要沒了,是時候結寨,令人大軍駐紮了。這一路上滿地焦土,要尋一處砍柴生火的地方還真不容易。”
迪古不與其并馬在前,颔首應道:“也是,馬也該吃草歇息了。将軍最快今夜到楚州城下,我等明後日抵達,才是剛好。”
前軍一路披荊斬棘,掃除障礙,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後軍坐享其成,即便拉着糧草也并不緩慢。
阿裡刮環視周遭山林,笑着道:“此地倒是個設伏好地方,再往南走不容易見到高山密林了。”
迪古不也被他突然的幽默感逗笑了,“宋軍于城外五十裡設伏?且不說他們有沒有這個膽量,就是在一片曠野行軍,如何躲過我軍追捕?”
“種師道,種師中率領宋朝号稱最強悍的西軍,在平原之地面對我軍時,便如同小雞仔兒一樣。我軍将士無不是一以敵十,如狼入羊群,一戰便打得他們晚節不保啊。”
阿裡刮也是尴尬一笑,“若是有異常,多半也都被将軍掃蕩幹淨了。想要設伏我們萬人之衆,宋軍起碼也得倍數于我們。宋朝文人還是有用的呀,‘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句話,我可太喜歡了。”
兩人相視一笑,十分暢快。又喚來了傳令旗官,下令全軍将士結營,為安全起見,再遣了十數隊斥候,往四周打探情況。
簽軍上山伐木,金軍壘寨,于篝火前跳舞慶賀出兵,一副歡鬧和諧的景象。
……
“第幾個了?”
“已經是第三隊了。他們從三面摸上山,中了我們的埋伏,未等發聲便已被割喉。”
金軍的屍體如同小山一般堆在項羽身前,金軍表情不無是驚愕非常,至死都未能阖目。
項羽坦然的吐了口氣,一切與他料想的都未有出入。
秦國驕兵他能以少勝之,如今金軍亦然。
“傳令,五百人分五隊,其中四隊随朕劫營,另一隊山上點火,持旌旗往來各個山頭,以為疑兵。待朕襲營接敵,突出重圍之後,于沂水河畔會師。”
“遵命!”
……
入夜,
金軍各處營帳前的篝火都熄滅了,隻四周零零散散一些火把照明,再靠外,有一隊隊金兵警戒。
說是警戒,也疏忽大意的緊,不少人都原地不動,更有靠着馬匹打着鼾者。
帳中,阿裡刮更是鼾聲如雷。
即将南下攻城,到時候恐怕接連幾日都難以合眼,如今高齡的阿裡刮,是打算先美美的睡上一覺,在撻懶面前,更好的表現表現。
隻不過,這一切都被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打攪了。
迪古不急匆匆的卷簾而來,将阿裡刮從草榻上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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