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雪林裡上升起了一團篝火,程樂小試身手,重操舊業,在山裡打到了幾隻雪兔,四個都沒攜帶昂貴作料、調料的人,随意收拾了幾下,就放到火上烤。
兔子肉的味道當然不怎麼樣,還缺少油水,但充饑是足夠了,幾人攜帶的幾日幹糧,早已凍得像冰塊,不得不同樣将面餅放在火上炙烤。
斷慶抓起一個樹枝,皺着眉頭在地上寫寫畫畫,考慮接下來的事情,他上輩子十六歲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足迹基本遍布全國各大城市,自己養活自己幾十年,萬事都追求有所準備,有所預案。
但心裡也從不缺破釜沉舟和孤注一擲的勇氣!
“慶哥,接下來怎麼辦?”程樂撥弄着篝火,開口問道。
陶逆和孫志聽到這話也看向斷慶,都等着斷慶拿主意。
三人将自己的未來都綁在斷慶身上,這份信賴和習慣既帶來了威望,也帶來了責任。
斷慶随手抹掉自己在地上,用隻有自己看得懂的漢字寫下的“以下克上後來居上”,等幾行字,而後扔掉樹枝。
他視線一一掃過三人道:“我問你們,你們幾個願意回家過普通日子嗎?相信這幾個月來,你們也知道了凜冬派的所作所為。”
三人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盡管不像其他弟子一樣品嘗到燒殺搶掠帶來的滋味,從而喜歡上凜冬派。
但幾人在上次目睹貧民百姓面對屠殺的無力後,無論是程樂、陶逆還是孫志都知道,在天霜山脈方圓幾百公裡以内,幾人的命運雖算不上好,但也不算絕望。
真正絕望的是那些被屠殺的貧民,他們就如同雪花落下的美景,美則美矣,但輕易就會被人觸碰成碎片。
所以三人如今心裡,其實也隐隐都對所謂的平穩生活帶着一絲敵意和不信任。
對以前家裡人說的什麼,萬事多忍讓!
别惹事!
别冒尖之類的話!
同樣嗤之以鼻!
凜冬派的生活雖然并不像話本故事裡那麼風光和快樂,但手握刀槍,性命由自己做主的感覺,總會是讓三人心裡有幾分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那就是要繼續為虎作伥了?”斷慶重新看向三人,面色嚴肅,并一點一點的加重語氣:“我們為什麼要選擇來凜冬派?
因為這是我們唯一能改變自己命運的地方!”
“也許運氣好,幾年過後,我們還能一起喝上一頓美酒,可以興高采烈的談論今天,在凜冬派的地位武功也都水漲船高,
但運氣不好呢?”
孫志被斷慶看的垂下頭去,斷慶又看向眼程樂和陶逆兩人。
“連種地都講究,投入多少,就希望回報多少,而我們如今卻猶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投入的是每個人都隻有的一條命,然後奢求的回報無非是繼續習武?
或可能的安穩?
或某一日橫死街頭?”斷慶不屑的啐了一口繼續說。
“萬一有人針對,可能一位内門弟子的一句話就能決定我們的死活!”
“剛來時的幾個月,你們也看到了,那個歐陽矮子是怎麼對待那幾個弟子的!”
程樂凝聲問道:“那你準備怎麼做?”
斷慶的眸子隐隐發亮,不知是因為火光的倒襯,還是野心的滋生:
“我們要組建自己的人脈,如果我們連命都豁出去了,那憑什麼,我們就注定要當個默默無聞的喽啰?
為什麼我們不能當管事?
當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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