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蘇蘇做什麼,在下都堅信她有必須做的原因。”
蘇晚清是明白了,她之前是想過跟楊觀音聯手的,但是她又畏懼自己控制不住有本事的楊觀音,遂棄。
康湖這一次跑出來幹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顯然是打算犧牲自己,當她們兩個人之間的台階。
就目前這情況,蘇晚清順着台階下,是最好的結果。
木淮水“哦”了一聲,眯起眼睛,“殿下當真心口如一?世上多得是口是心非的人,殿下,難道不擔心熙蘇會變成叛徒,聯手康烏鴉,設計殺死殿下?”
蘇晚清冷笑,一根毒刺飛向木淮上抱着刀的手。
“說蘇蘇與在下感情甚好的,木前輩,如今,說蘇蘇不好的,也是你。再有下次,木前輩就收拾收拾見鬼去吧。”
木淮上倒是沒躲,舉着那被紮穿的手掌,翻來覆去看着迅速腫脹起來的黑紫色毒瘡。
“有意思,殿下是被木某戳中痛腳,惱羞成怒了嗎?”
木淮上是看不見所謂的皇權跟官威的,就算是對方能碾壓她,她也不在乎。
越打越強,這才是她的問刀之道。
“再多說一句,在下隻好忍痛割舍,将木前輩拖下去剁成肉醬了。”
蘇晚清微笑道。
她心中,僅存的白色,就是熙蘇。
不管熙蘇如何做,她在蘇晚清那裡,都是美好的,合理的。
即便是沒道理的事被熙蘇做出來,蘇晚清也會自動美化她的種種行為。
極端一點,哪怕熙蘇要殺蘇晚清,蘇晚清也會笑着讓熙蘇殺自己。
前世虧欠熙蘇的東西太多了,蘇晚清還不清了。
——
蘇晚清一夜未合眼,蠱毒入髓,她已經變成了某種非人的生物,不眠不食,甚至吃多了食物,還會嘔吐,再也沒有在沈家地界的好胃口。
一隻巨型蝙蝠,撞在了廂房外的木門上,咚的一聲巨響,好似西瓜墜地。
蘇晚清推開門,那蝙蝠溫順地将懷中擁抱着的死人頭,交給她。
她單手提着他的發髻,頭上的冠歪歪斜斜,要掉不掉。
“爹爹,你真是死不瞑目呢。”
蘇晚清看着蘇柏那張憤怒的臉,笑着扯出冠上發簪,戳瞎了他的雙眼,用力攪爛眼球,将黏連的血肉全部摳挖出來。
她沒有想到蘇柏死得這麼快,快到難以置信。
假若人跟山一樣,朝着日光的一面為陽,背着日光的一面為陰,那麼,她從未親眼見過熙蘇的陰面。
隐晦的,難以置信的,不可為外人知曉的那一面。
“好清清,為何哭了呢?可是想起了過去的傷心事?”
蘇渠或許一直都守在院子外面,直到蘇晚清打開廂房,才見着她迎風落淚。
“姑姑,我總是虧欠一個朋友,她對我很好,但是我沒辦法回報她,我不願意她受到傷害,但每次我這樣想,事情就會反向實現。
朋友為我冒險,替我殺人,幫我做掉我沒能力辦到的事,替我解決所有繁瑣的問題,我卻……隻會說一些有的沒的,我想要好好報答她。”
不管蘇晚清怎麼想,熙蘇就是殺了蘇柏。
這件事,蘇晚清什麼代價都沒有付出,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殺掉了最難辦的敵人。
蘇晚清是這件事最大獲利者,而熙蘇想要什麼,她卻在裝傻充愣。
她覺得這是個不平等的交換條件。
如果熙蘇想要權力地位,那蘇柏死了,蘇柏的位置,就是熙蘇的。
蘇晚清很樂意在朝堂上看見熙蘇。
隻有交換實質性的好處,蘇晚清才會覺得自己給到了對熙蘇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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