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面具下的臉似乎彎起了嘴角,蘇晚清看見他眉尾跟眼尾都挑起來了。
“可是臉長在我自己身上,我不能随時看到,睡着了看不到不計較。
但是我醒着忘記帶鏡子,隻能摸摸它,還是看不見,我就太吃虧了。”
蘇晚清意外地看向他,“那閣主想要我身上的什麼東西?”
閣主将手指向蘇晚清的頭,莞爾一笑道:“我要你答應我三件事情,必定不害你性命。”
蘇晚清瞪大眼珠,下巴要驚掉,生怕閣主反悔,顫顫巍巍提問。
“閣主還沒有告訴我銀龍脊的下落呢。”
聲音細若蚊蠅。
閣主用手攏成一個小喇叭,湊到她身前側耳。
“第一件要求你做的事情,就是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我跟我母親姓康,名湖,字潋滟。”
他立在月光下,像遠離塵世的谪仙人,白衣翩跹,氣質儒雅。
“我耳朵從小就有些問題,太遠太小的聲音我都聽不見,千機閣中的人都是用手語跟我交流,你要叫我名字得大點聲。”
閣主笑着,似乎找到了久别重逢的心愛之物,說話聲音都帶着喜悅。
蘇晚清張了張嘴巴,手聚成一個大喇叭,對着不遠處的閣主,很大一聲吼出來。
“康湖!”
不遠處又被驚吓醒來的嬰兒,頓時哭啼聲接二連三爆發。
嚎啕大哭的孩子又把家中酣睡的父母吵醒,拍着孩子一個勁打屁股。
還有人破口大罵,抱怨大晚上還被人發神經病吵醒,睡不到一個安穩覺。
蘇晚清覺得不好意思,但那邊閣主卻是眯起眼睛,很享受地聽着四面八方小孩的啼哭。
“第一件事做得很好,我超級喜歡聽小孩哭鼻子,可惜千機閣的規矩不讓我動手去搶,隻能隔很遠聽個大概。”
他指指西南角落的屋子,異常滿意。
“往日那間屋子的小孩太聽話老是不哭,我還以為它是個啞巴,今夜可算是聽到了。”
閣主拉着蘇晚清,站在欄杆外,不斷指着各處陸陸續續點亮燈火的屋子。
詳細說着不同孩子哭聲的參差。
“三日之後,我會令千機閣所有人整理出近些年銀龍脊的下落,送到你手中。
這東西可是藏着有些深,很久都沒有人找我打聽它,你是第三個。”
閣主扣下自己衣服上點綴的彩色寶石,丢給蘇晚清一顆,很高興地。
“我喜歡你,你收好。”
蘇晚清做夢似的回到明院,沒有一個驚動的護院或者丫鬟,她将石頭收在荷包裡。
左右尋找熙蘇蹤影的時候,一直縮在她懷中夏眠的小紫,開始活躍,想要爬出來。
“小紫你是要出來喝水嗎?之前我喂過你的。”
蘇晚清拿出小紫,忽然感覺背後有人。
“熙蘇?”
她果然轉頭就看見熙蘇穿着自己衣裳,站在身後,但是她來不及說小姐兩個字,就像飛到一半不會飛的鴿子,直直朝着身前鋪滿尖銳石頭的路面倒。
蘇晚清飛快跑過去,才接住了她。
“熙蘇,你怎麼了?”
接話的卻是外冷内熱的小師叔。
“中了綿骨針而已,跟你身上帶着的迷香差不多,隻是讓她睡會。”
小紫興奮地從蘇晚清肩膀上,跳到巫行天手中,弧線完美得蘇晚清都沒看到它是怎麼發力起跳的。
“小師叔,你找我有事嗎?”
巫行天食指抵在鼻子下邊,似乎是聞到很奇怪的味道。
“月華草還在你身上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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