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教官那沒有情感起伏的語音提醒着希哲,他身處虛拟世界,這不過是一場遊戲。
被巨幕鎖定視線的希哲,思維還算得上清晰,知道自己不需要再一次被心潮澎湃的激戰場面說服,他發出指令略過畫面。
指令一出,巨幕被電磁聲瓦解,畫面宛如破碎磁條一片片剝落,一片荒野綠洲出現在他眼前,穿過綠洲有四條小道供他選擇。
一條鋪滿了碎石,兩旁堆積着腐朽的樹木,刺耳的鋸木聲從遠處傳來;一條泥濘不堪,幾乎被茂盛的熱帶植被所掩埋,忽而晃動的灌木枝葉仿佛警示着玩家,巨蟒盤踞于此;一條堆滿了積雪,一眼望去一片茫然,隻有零星幾尊雪人蹲守在雪地裡來回變換着鬼臉,你笑它怒,你怒它笑;一條泛着金光,沙土蔓延至四周,仙人掌在烈日下暴曬,時不時會冒出蒸汽。
小道望不到盡頭,希哲試圖找尋線索,但無迹可尋,隻好憑着感覺任選其一。
“未達到等級,請重新選擇”希哲被攔在沙土小道前,他轉向泥濘小道依舊未能通行。此時,手環閃爍起紅光,他讀取訊息,跟随指引走向碎石小道。
他走着走着,不自覺地随着氣流奔跑起來,一個沖刺,穿梭進入基地。
不斷有人從大氣旋渦中進入基地。
希哲的手環又閃爍起紅光,他仰望天空,倒計時時鐘懸浮空中,随着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時鐘淡出天幕。随之而來的是充滿緊迫感的鐘聲,伴随着鐘聲,天空中映射出本場潛力選手及其所在隊伍信息。
希哲并沒有太在意這些信息,倒是這一幕提醒了他,他已經進入組隊模式。于是,他開始遊移目光找尋隊友蹤迹。當他意識到要與隊友集結時,已經全員登上運輸機,出發前往金銀島了。
運輸機上非常嘈雜,有人不斷地向對手喊話挑釁,企圖引誘他們争奪資源點,也有人旁若無人地唱歌表演脫口秀,引人譏笑嘲諷掀起罵戰。總之,他們好像抓到了一個難得的宣洩機會,肆意發洩,反正誰也不知道誰的真實面孔。
希哲在人群中,找到一個與自己有着相同印記的人,朝他走去,試圖交談。
“什麼?”隊友攤了攤手說,“聽不到你在說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其他人——呢——”希哲故意提高聲調,放慢語速。
“什麼?請打開麥克風說話!”隊友白了希哲一眼,繞開他。
“打開麥克風?”麥克風在哪,希哲努力回想,特訓時與教官也是直接對話,并沒有什麼麥克風開啟提示。
還沒等他找到麥克風開啟鍵,隊友已經移至艙門,做好了跳傘準備。
“喂——”希哲也隻好跟随他一起離開,“我們跳哪——”
話雖問出了口,但隊友并沒有聽見。
落地時,三四個人影與希哲擦肩而過,可是這附近隻有兩三間平房,他們為什麼要降落在這裡,他疑惑不解,等不及他認真思索,已經跟他人展開肉搏。一拳拳重重地落在身上,隻有跟小朋友打鬧時的碰撞感,并不會感到劇烈的疼痛。
可是閃爍的手環已經在提示他,血量不足,體能逐漸下降中,希哲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行動也變得有些遲鈍。
“快上車——”隊友從遠處開着車向他駛來,把圍擊他的兩個人撞倒在地,他是怎麼坐上車的,好像就是在車撞擊他們的那一瞬間,閃進了車裡。
“謝謝。”希哲意識模糊地說。
“我們去——伐木場——你還沒打開麥克風嗎——小老弟——”隊友打開地圖标注目的地,看起來有點遠,幾乎接近島的邊界。
希哲的确還沒找到麥克風,他隻好打開手環查看設置,居然有那麼多功能可以依據自己的喜好來設計,但是麥克風在哪,他完全找不到。
“小老弟,萌新,對吧?”隊友向他使了個眼色,“按着喉嚨3秒鐘,麥克風就打開了,堵着耳朵3秒鐘,我就不用聽你的廢話了。”
說着,隊友用手堵在了耳朵上。希哲以為是玩笑,也學着隊友堵了堵耳朵,假裝不耐煩,沒想到這個操作是真的。語音大概是自己不小心關掉了。
“喂喂喂,聽到我的聲音了嗎?”希哲終于打開麥克風,心裡有些疑惑但是沒有發問,大家不都是萌新嗎?
“恭喜你,小老弟。”
“我可不是小老弟!”
“比一比就知道了。”
“怎麼比?”
“這你都不知道?隻能是小老弟了。”
“哦,剛開場,就有那麼多我不知道的了。”車颠簸着,希哲望向窗外,微風拂面,島上風景不錯,有一絲凄美。
“小老弟,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隊友踩了一腳油門,又使了一個眼色接着說:“别介意,系統總是這樣,強弱、強弱匹配隊友,你明白的了。”
“看實力啦,還不知道誰強誰弱”希哲可不承認自己是弱。
很快,他們抵達伐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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