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問過這老頭,對他那麼好是不是把他當豬了,想養肥了拿去煉那什麼勞什子的“天人丹”。
老頭聞言卻很是不屑,老頭說修行到了他們這種層次,追求的已經不是境界了,而是“道心”。
借助丹藥外力不過是下下之法,反亂道心。
“什麼層次?很高嗎?”
老頭總吹噓他修行境界很高,可卻沒見他出過手。
景初隻當他是在吹牛。
“很高很高,唔大概像天機峰那麼高。”
老頭故作深沉地答着,還裝模作樣地捋了幾下山羊須。
“切。”
天機峰,可是世間九峰之一,這老頭兒臉皮還真厚。
要是境界真有他吹的那麼高,那怎麼還天天幹這些坑蒙拐騙的勾當。
老頭對此也有說辭。
他說這叫“紅塵煉心”,靠武力就沒意思了。
景初也曾問過,為什麼要幫他,總不會是什麼前世修來的緣分吧。
老頭卻隻是長歎着,說: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老頭一貫是一副嬉皮笑臉的無賴模樣,可說到這位故人的時候,卻很是感傷,起碼臉上的哀愁不是裝的。
“真香啊。開飯開飯!”
在少年陷入回憶之時,老頭早已聞着味兒湊到了鍋邊,淌着哈喇子直勾勾地盯着鍋内的銀雪魚湯。
景初嫌惡地瞪了一眼老頭,眼白都要翻到腦後跟去了。
瞧瞧這樣兒,還吹自己是什麼世外高人,還世間九峰,我呸。
“哎呀,你慢點兒搶,留點給我。”
老頭手執着筷子以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不停地往嘴裡送着菜,到最後,筷子都快舞出殘影了。
景初看到立馬急了。
累死累活地做飯,末了眼瞅着自己都快吃不上了。
見手頭功夫敵不過老頭,他便伸出左手抓着老頭的筷子,同時腰腹暗暗使力,把老頭推離餐桌。
另一邊,右手也開始娴熟地舞着筷子往嘴内不停地送菜。
“你這小屁孩,小小年紀,怎麼還使詐?是不是輸不起?”
景初卻不理他,嘴裡塞得滿滿的,隻發出“嗚嗚嗚”的聲響。
“吱呀~”
二人推搡間,破廟的門卻開了。
陳年朽木摩擦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破廟内顯得格外刺耳。
正賣力搶菜的二人都愣住了。
定睛看去,隻見破廟門口卻站着一人。
門口隻零星的月光,看不真切,隻黑黢黢的一團剪影。
看那人身型颀長,懷間似還抱着個酒壇子。
“我沒來遲吧?”
那人微笑着說道,邊說邊自顧自地向二人走去。
行至火光處,才瞧得分明。
那男人四十上下的年紀,面若春風,頭上規規整整地束着一個道髻,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老頭呆住了,一動不動。
景初也呆住了。
這人誰啊?來讨債的?還是來尋仇的?是龍威殿的還是霸天宗的?他為什麼抱了一壇酒?難道是來蹭飯的?可我們不認識啊?
一瞬間,無數想法在景初腦袋中掠過,他看了眼老頭,老頭還保持着之前的樣子,筷子上還夾着搶來的銀鳕魚。
“别愣着啦,快去添副碗筷。”
那中年男子笑着自顧自地坐下,朝着景初示意道。
景初看了看老頭,老頭點了點頭。
“怎麼,五十年不見,不認識我了?”
中年男子笑着打趣道,一面将腰間抱着的酒壇子放在桌上。
“松鶴樓的一十三年春,是這酒不?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喝。”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老頭卻不接茬,隻是冷眼看着那男子。
“這有何難,再有五日,月兒的衣冠冢就要現世了。憑你的性子,哪怕是刀山火海你也會來的。”
那男子邊揭着酒封邊淡淡答道。
景初取來碗筷,卻覺氣氛詭異異常。
那男子從容自在,有說有笑,可老頭卻如緊繃的弓弦一般,一臉嚴峻。
打記事起,老頭似乎從未把任何事放在心上,整日都是睡眼朦胧的懶散模樣。
這是景初第一次見到神色如此嚴峻的老頭。
“咦?”
“天生道胎?”
那男子打量着景初,驚奇地發出了一聲輕呼。
“唔,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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