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靜深夜,房間内,陳圓圓頭發散亂,步伐輕飄,仿佛一位從古籍中走出的惡鬼。
她散着頭發,腳步虛浮,晃晃悠悠,眼眶發白。
盡管蘇轍心中一直默念:“子不語怪力亂神,子不語怪力亂神…”
試圖用理性來安慰自己,但在這個突如其來的詭異場景下,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幾分慌張。
她的面孔近在咫尺,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令他不禁驚呼:“啊,你究竟是何人?”
陳圓圓看到蘇轍那震驚和略帶恐懼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軟。
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來,打破了剛才的詭異氛圍。
“是我呀,現在相信了沒有?不信的話,我再念幾首詩給你聽聽,好了。”
言畢,陳圓圓輕放油燈,屋内光線恢複正常,蘇轍這才大松一口氣,一陣靜默後。
蘇轍消化完她剛剛所言的内容,好奇地問:“你真能記住哥哥往後作的所有詩句?”
陳圓圓想了想:“也不是所有,隻是一些脍炙人口的詩句,會被記載在未來的語文書本上,無論男女,我們都能通過學習這些名人名句,來上學考試。”
她剛剛提到的詩句,皆是蘇轼将來所創作的。
别怪他記不住蘇轍的詩。
畢竟蘇轍偏科,流傳到後世的主要以詞和散文為名。
……嗯,還有一個原因,他的詞比較難背。
蘇轍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猶豫的開口詢問:“那,可有我作的詩詞流傳?娘子你也都能背的下來嗎?”
陳圓圓眼波流轉,故作神秘地歎息:“哎,我其實剛剛不太想說,擔心會觸及你的自尊心。可是你既然問了。那…”
她故作扭捏,表現出不想回答的樣子,把躺在床上的蘇轍,急得要死。
“哎,史書記載,你哥哥和父親文名顯赫,而你……”,她停頓片刻,猶豫着要不要繼續哄騙他。
蘇轍眼巴巴的看着她,追問:“而我怎樣?”
他迫不及待想從娘子的口中,聽到他未來所發生的事情了。
陳圓圓壞心眼的說:“而你……似乎更多是依靠夫人支撐家庭,過着安穩日子,并沒有什麼詩詞留名。”
“……”蘇轍一時間語塞。
原來,他竟是個吃軟飯的?
隻見他繃着一張臉,不說話了。
陳圓圓輕步走近,半是戲谑半是寵溺地笑着:“别這樣,即使未來你名聲不顯,至少有我支撐着這個家呢。”
其實原本的曆史是,蘇轍大多專注于仕途,并不能像兄長一樣,擁有那麼多坎坷經曆,被貶到各地,遊山玩水,創作佳作,所以才……
可現在她就是想壞心眼的看他知道自己往後不如兄長,而且被自己娘子包養了,會是什麼反應。
見他沉默着不說話了,陳圓圓坐在床沿上,看着他那張淡漠的臉問:“難道,是因為你往後沒有哥哥的名氣大,所以生氣了?”
蘇轍一時無言以對,半是無奈半是自嘲:“非也,我隻是在思考,我日後怎麼能變成依靠娘子的人?”
他心中歎氣聲不止,覺得她說的不對,可見她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又覺得心酸。
“如此,若真如你所說,我必須更加努力。詩韻不如兄長,我就在仕途上另辟蹊徑,定不會委屈了你。”
陳圓圓看着他這番士氣昂揚的樣子,不禁笑容滿面:“哦,那好吧,那你努力,我回屋裡睡覺去了。”
兩人聊着這麼久,再不睡覺,恐怕明天隻能頂着兩個黑眼圈見人了。
陳圓圓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留下蘇轍在夜深人靜的房間中長久地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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