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務殿内。
李斯如遭雷擊,腦袋一片空白。
當嬴政讓他擔任左廷尉,編撰《秦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直感覺嬴政這是在明升暗降。
其實,不光李斯自己覺得嬴政這是在明升暗降,就連姚賈,尉缭也這樣覺得。
原本李斯就是呂不韋的門客,專門幫呂不韋編撰《呂氏春秋》的。
後來因為嬴政的看重,才從門客一躍成為秦王長史。
雖然秦王長史在秦國算不得大官,甚至連官都算不上,但妥妥的秦王身邊最親近之人。
而且,這還遠不止于此。
有時候,原本應該與朝廷重臣商議的國家大事,嬴政都與李斯商議。
久而久之,李斯逐漸成為嬴政的心腹,開始參與嬴政覆滅六國的大計,幫嬴政出謀劃策。
可以預見的是,一旦嬴政覆滅六國成功,李斯的成就絕不亞于曾經的呂不韋。
但是,嬴政現在居然讓他回歸老本行,編撰《秦律》這不是失寵了是什麼?
“大王,燕國使者行刺之事,臣布署不周,深切悔痛,自請貶黜!”
李斯以為嬴政是在責怪自己當初極力促成秦國與燕國的和盟,故而沒有提前察覺燕國使者行刺之事,才明升暗降,棄用自己的。
但嬴政聽到他的話,卻莫名其妙:“先生之策與寡人不謀而合,若先生有錯,那寡人不是也有錯?至于布署不周,實乃笑話!若一味的防範他人,如何能一統天下?”
說到這裡,環顧姚賈,尉缭二人,笑道:“國家長策,豈會因一刺客而改變?寡人又不是太子丹那個愚蠢之輩!”
盡管姚賈、尉缭二人不知道嬴政為何屢次貶低太子丹是愚蠢之輩,但從嬴政的話裡不難聽出,這是一個心胸寬廣的君主,使他們不由感慨萬千。
而李斯,更是唏噓得流涕不已。
嬴政見狀,淡淡一笑:“李廷尉不用多想。寡人既然升任你為左廷尉,就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讓你編撰《秦律》,也是為日後統一六國所用。”
“原來如此。”
李斯恍然大悟,不禁破涕為笑:“大王英明!難怪大王要臣編撰适合郡縣制的《秦律》,這是要将郡縣制推行六國啊!”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開始對燕代戰略做進一步的會商。
直到門外有人來報,天降大雪,嬴政才停止會商,前往殿外觀雪。
“好大的雪啊!”
嬴政站在門口,觀望漫天飛雪,不禁感慨出聲:“如果寡人記得沒錯,這應該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吧?”
“大王定計滅燕,天降瑞雪,吉兆也!”趙高笑着躬身道。
李斯也點點頭:“十月飛雪,着實有些罕見。”
“十月?”姚賈詫異:“怎麼才十月就下起雪來了?”
“十月下雪,不足為奇,奇怪的是這麼大的雪,會不會引起雪災”尉缭沉吟着道。
“雪災?”
嬴政眼皮一抖,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每每大秦出現變局的時候,趙喜樂總會在日記裡評頭論足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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