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們烏黑的嘴唇緩緩蠕動,有泥鳅般的動物小腦袋從她們嘴裡鑽出,那一雙雙圓眼睛滴溜溜轉動,在觀察片刻後,“泥鳅”的整個腦袋和長長的身體滑了出來,企圖快速逃跑。
心岚兩手一揮,一把銀針射出,将所有“泥鳅”都釘死在地,那些“泥鳅”扭動幾下,都化成了黑水。
“這些惡心的東西是什麼?”薛雲裳捂住鼻子,滿臉的嫌棄。
“這是藿蛇,來自她們喝的湯,我到後廚看過了,她們喝的湯是種叫淫蛇藿的罕見植物熬制的,這種植物能使人炎陽上亢,久服中毒,陽氣不穩而極易被抽取,毒素在體内淤積,最後形成藿蛇。”
心岚俯身查看小尼姑們的情況,完全沒有回轉的餘地,十餘個如花似玉的小尼頃刻香銷玉殒。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們也是受害者。”心岚雙手合十,雙目緊閉,“她們是泉姬培養的‘容器’,用于儲存從男人身上吸取的陽氣,然後再供給東關縣城裡的那個貴人。”
雲裳問道:“那個貴人到底是誰?”
“能夠讓泉姬心甘情願辦事的人,還能有誰?”心岚歎口氣道,“隻可惜了這麼多無辜的人!”
“你是說……甯滄?!”雲裳臉色陰沉,“他又在害人性命……”
心岚忽然睜開雙眼,眸中金光乍現,滿地的屍體頓時起了火,很快燒得什麼都沒有剩下。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雲裳滿腹狐疑,“泉姬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用槁木庵當作掩護,找來這麼多妓女當尼姑,還要儲存陽氣……為什麼不直接讓甯滄下手?”
心岚收了餘火,帶着雲裳往庵後的糞坑走去。
“眼下,甯滄沒有真正恢複,他或許沒法直接吸收陽氣,先讓陰屬性的女人将陽氣調和之後,再行吸納,或許就要容易許多。”
二人站在糞坑旁邊,一股強烈的惡臭撲鼻而來,黑暗中,下面的情形根本看不清楚。心岚的眼睛發出微光,照透坑中的穢物,隻見十餘具屍骨重重疊疊泡在裡面,都已幹枯,其中一人的額頭處有深刻的傷痕,深及骨頭。
據雲裳所說,謝剮狗以前與人鬥毆,被人在腦門上砍了一斧頭,幸得不死,留下很明顯的疤痕。
“謝剮狗也在裡面。”
心岚雙目閃光,眸中的光華凝聚成花瓣的形狀,坑中的謝剮狗緩緩上升,脫離穢物,落到地面上。
雲裳上前辨認,果然是謝剮狗,不由得歎息。
“現在泉姬跑了,其他人也死了,庵中根本沒有七煞碑的影子,這就有些難辦了……”心岚緊鎖眉頭。
“這有什麼難辦?我們進城去找甯滄!”
薛雲裳忽然吹響哨子,一隻碩大的夜枭從枝頭飛了過來,落到她的手臂上。
“告訴滿天星,謝剮狗找到了,就在槁木庵這裡,讓他派人來接!”
話一說完,那夜枭撲騰翅膀,飛入夜空中,往紅崖山的方向去了。
“好鳥!”心岚看着夜枭消失在黑夜裡,“幾近半妖了。”
“走吧,去東關縣城!”
薛雲裳扭頭就走,也不管心岚是否跟上。
心岚看了看地上污穢不堪的謝剮狗,心中有些難受。
“甯滄,你不該這樣。”
雲裳剛走到庵前,卻停住了腳步,呆呆站立着,望向山下的東關縣。
“怎麼了?”心岚跟了上來,朝山下望去,但見東關縣城牆外有無數火把亮起,隐隐傳來厮殺的聲音。
“壞了,打仗了!”雲裳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東關縣城裡,原本是清風雅靜,隻有縣尊府上還在熱鬧。
這日晚間,縣令王懷德大開筵宴,宴請的不是達官貴人,也不是富商巨賈,而是個俊秀的白衣男子,他笑容溫和,言談儒雅,讓在座的人如沐春風。這人不是别人,正是濟世堂的郎中丁倉。
丁倉高坐主位,王懷德敬陪末座,唐師爺和幾名幕僚恭恭敬敬站立,看起來十分古怪。
“老祖,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我再去多弄幾個女子?”
王懷德滿臉谄媚地看着丁倉,就像是一條忠心的哈巴狗。如果有尾巴,他定然将尾巴搖秃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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