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之北,九川之畔,一片又一片的森林覆蓋了群山萬壑。森林亘古長存至今,像是什麼力量都無法徹底毀滅它。它存在的時間太長了,以至于人們已經忘了它的名字,隻是叫它大森林。
“我跟你說哩,這大森林白天裡各種兇獸和蠻獸,晚上還有吞雲吐霧的妖怪哩!”
“是哩,聽說我爺爺說,在他爺爺那會,還看到過畫本本上的怪物哩。
“趙老憨,李老屁,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又在吓唬後生。”
“但是你聽老嬸的話,獵頭老狼回來就行了。可不能往大森林太裡面跑,裡面的妖怪,仙人老爺遇見了,也打不過哩。”
少年吃完馍馍,回想起族裡長輩對他的囑托,心裡不禁湧起一絲暖意。
“嘯——”
遠處的天空傳來一聲啼鳴,少年翻身上樹,将自己隐藏在密林之中。
他左手持一把硬弓,右手扶着樹幹,腰間還系着一把石劍,身體如一頭獵豹般緊繃着,銳利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天上。
“等了大半個月,雲中雀,可算讓我等到你了。”
少年名叫歐陽,他身材瘦削,容貌挺拔,清秀的面龐上嵌着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
他自幼喪父喪母,吃村裡的百家飯長大。幸運的是,村裡人淳樸善良,待他如自家人一般。
按村裡的傳統,每個少年在十四歲這個年紀,應當獨自外出捕捉獵物。一般人大都捉個野豬,有的少年捉個老虎已經很罕見。
歐陽自小身體遠勝常人,七八歲時就有了成年男子的力氣,可以追随獵戶們進山林打獵,幾年下來,獵到的野豬、老虎不計其數。
他今天的目标是大森林裡飛得最高,身姿最靈活的雲中雀。
雲中雀個頭小巧,兩翼展開也不過一尺多長,平時遨遊于雲端之上,以雲間雨露為食。
不過它每隔大半個月就會回巢栖息一段時間,這也是唯一能近距離看到雲中雀的機會。
歐陽用雙腿锢住樹幹,慢慢從背囊裡抽出一支箭簇搭在弓上,箭頭是他親手打磨的精鐵,閃爍着冷冽的光。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拉弓如滿月,弓弦一顫,一道箭光“哧”得一聲激射而出。一箭射出,歐陽并未停手,他連續搭箭彎弓,随着他松手,又是兩道箭光飛了出去。
雲中雀已飛到森林邊緣,隻要飛進叢林,憑借它靈活的身姿,沒有人能傷害的了它。
它雙眸斜睨,機靈地翻轉個身子,輕巧躲開了那道箭光。
可令它沒想到的是,随後竟又有兩支連珠箭疾射而來,且瞄準了它躲避的位置,一前一後,直指它的頭和心髒!
雲中雀一聲高鳴,聲震雲霄,它快速甩動尾羽,身子硬生生憑空低了三分,擦着箭尖躲開,快速向着地面墜去。
“刷”
正當它貼着地面疾速飛動,以為逃脫之時,一張大網猛然張開。雲中雀再也無力躲避,纏在大網裡無法掙脫。
“嘿嘿”
歐陽一把拎起雲中雀,它淡綠色的眼睛晶瑩剔透,如同琥珀,十分人性化,正不安地盯着歐陽。
看着這雙眼睛,歐陽對着雲中雀眨巴眨巴眼,咧嘴一笑:“别怕,我不會傷害你。”
他小心地剪下雲中雀的三根尾羽。在陽光的照耀下,三根尾羽燦燦生輝,閃耀着如同綠寶石般的光澤。
這羽毛如同紫貂的皮毛,貴重的寶石一般,雲中雀的尾羽是凡人世界的貴族們最喜愛的裝飾品,不少仙人老爺也喜歡把它裝飾在自己的法器上,這樣一根,就夠換普通家庭一年所需的錢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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