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管家一看到他,便立刻怒吼道:“謝天謝地,你可算回來了,我差點就要上山去找你凍僵的屍體了!”
“抱歉,積雪太深,不留神在路上滑了一跤。”斯坦格辯解道,心虛地避開他瞪得滾圓的眼睛,略過了滑落山坡後的經曆。
老管家闆着臉,審視的目光掃過年輕學徒全身,落在他單薄的外套上:“我早就說過,冬季的神恩巨峰冷得要命,夜間登山要穿上足夠保暖的衣物,你完全沒有聽進去!”
他的嗓門越來越大,最後幾乎咆哮起來。
“好在已經平安歸來,我想他會記住這次教訓的。”凱莫大師看了斯坦格一眼,替他解了圍。“外面太冷了,趕快進去換件衣服,然後吃點東西。”
他伸手朝年輕學徒外套上指了指。
斯坦格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外套的肩膀處有一個破洞。也許是從山坡滾落時,被突出的尖銳石子劃破的。
他感激地朝老人點點頭表示感謝,飛快地從莊園門前逃離,聽見身後傳來阿莫總管的抱怨聲:“這些小家夥總是自以為是,覺得自己什麼都知道,實際上什麼都不懂。”
“好了,阿莫,誰都有年輕的時候,你以前在老傑克手底下幹過比這更離譜的。”
“……我可不記得有這種事!”
“……”
斯坦格回到房間,換上一件幹淨長袍準備離開,想了想又轉身回去,從挎包中取出諾什之錐塞進衣兜。
當他趕到宴客大廳的時候,宴會恰好進行至高潮。
吟遊詩人仍在盡情高唱。随着魯特琴的迷人音調,甜美歌聲在整個大廳裡回轉蕩漾。
一曲奏罷,觀衆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望着向人群鞠躬緻意的歌者,斯坦格坐在後排侍從的餐桌邊,惬意地從桌上的盤子中抓起一根冒着香氣的烤雞腿,讓脆嫩表皮在唇齒間發出悅耳的咔嚓聲。
“如果沒有蒙摩的法術,絕不可能在宴會結束前趕回莊園。”他欣慰地想,随手将杯子中的甜果酒灌入嘴裡。
“那是當然,不過想要成為最強法師,就絕不能沉迷這些低級的歡愉。”
火山之王的聲音從腦海中突然出現,斯坦格被嗆了一口,臉漲得通紅。
“這裡有許多強大的法師,”他咳嗽着低聲說,緊張地朝四周張望。“你不該這麼莽撞地冒出來,我們說好的!”
蒙摩對他的驚慌嗤之以鼻:“不過是一些沒用的小角色罷了,用不着你這個學徒教我怎麼做。”
斯坦格看到藍衣法師迪爾丹正朝自己走來,一顆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
藍衣法師大大咧咧地坐到他身邊的空椅子上。
“斯坦格小友。”他的臉色發紅,看起來像喝了不少酒。“我聽說,你是個非常努力的學徒。如今的和平年代,擁有這種品質的年輕人已經不多見了。”
“謝謝您的誇獎。”斯坦格謙虛地說,“我離成為真正的法師還差得遠。”
“噢,這是當然的,每個成名法師都将走過一段艱辛道路。不過我知道,你還有一些屬于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嗎?”藍衣法師身上充滿酒精的氣味,但眼神依然銳利。
斯坦格的後背開始滲出冷汗,口袋裡的諾什之錐似乎變得沉重起來:“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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