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上樹梢。
陸休正襟危坐于書桌前,桌上是一小卷打開的牛皮紙,上面用正楷黑筆寫着少林,武當,日月神教,嵩山劍派等名字,俱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武林大派。
猶記得當初殿試問答時,皇帝既沒問治國理政,也不問邦交戰事,更沒問民生吏治,而是破天荒問了朝廷與江湖之間關系的問題。
陸休給的回答大意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湖武林也得遵朝廷号令。
陸休靠在椅背,雙目微閉,暗自沉思。
忽然,一個斑駁人影出現在門外,“主上,有密報。”
暗影衛,陸休花費大量金錢秘密培養的隻屬于自己的情報組織,目前隻有三十二人。
“影二,說。”
“主上,青城派将于三天後動手。”
屏退影二後,陸休嘴角咧出一抹笑容。
從筆架上取下朱紅筆,在牛皮卷上将青城派劃上一道紅色豎杠。
想了想,陸休又把衡山劍派,嵩山劍派用紅圈圈起來,畢竟距離劉正風舉辦金盆洗手大會的日子也不遠了。
取出閩南錦衣衛都指揮使令牌,分别派錦衣衛密使一面星夜前往洛陽金刀門,一面召集榕城府周圍錦衣衛好手。
次日清晨,陸休整理行裝,安排好縣衙事務後,動身前往榕城府。
榕城,福威镖局此刻正如臨大敵,裡外日夜戒嚴,上下一片肅穆。
镖局庭院中整整齊齊擺放着被白布覆蓋的十具屍體,從左往右依次是史镖頭、崔镖頭、鄭镖頭等人。
林震南端坐主位,一口接一口喝着紅茶,眉宇間愁雲密布,镖師接連死亡,自己卻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爹,那個安泰縣令真的會來嗎?”
說話的是福威镖局第三代傳人,少總镖頭林平之,樣貌俊美。
林震南捋胡須的手不禁加大了力氣,“陸大人想來應該不會食言。”
陸休在一棵大樹上遠遠看着镖局庭院情況,止不住搖頭,卻沒有主動現身的心思。
“影五,王元霸來沒?”
王元霸是洛陽金刀王家家主,也是林震南妻子王夫人娘家。
影五站在樹杈上回道:“按腳力應該在這兩天到。”
福威镖局命案還在繼續,十個分局每天都有被滅的消息傳來,林震南已經将剩餘三十四位镖頭盡數召回總局。
榕城郊外密林中,王元霸率二十位鐵刀手,六位銀刀手和四位金刀手站在陸休面前。
“陸大人神通廣大竟能使動洛陽錦衣衛和知府大人,辟邪劍譜的事可不要反悔。”
“這是自然。”
陸休感到好笑,王元霸怕得罪餘滄海,但又架不住辟邪劍譜的誘惑,這也是當初把自己閨女嫁給林震南的原因。
深深吸口氣,陸休說:“據可靠消息,餘滄海今夜就要發起總攻。”
将自己計劃娓娓道來,王元霸帶人換上麻衣裝作普通百姓潛伏在福威镖局四周。
三百名錦衣衛好手埋伏在百姓家中。
陸休坐在小攤前喝着涼茶,默默盤算時辰。
入夜,寂靜無聲,周圍隻有鳥蟲鳴叫,忽而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繼而喊殺聲大作。
“摧心掌!你們是青城派的人!”
林震南怒喝,手中寶劍橫擋在身前護住胸口,勉強躲過,還是被掌風擦到臉皮。
“在下向來對松風觀極為敬重,不敢缺禮數,不知哪裡得罪閣下?”
不等回話,旁邊林平之蓄憤已久,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施展開,橫削直擊,刺出二十多劍,卻連敵方衣角都沒碰到。
“辟邪劍法,不過如此。”那人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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