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慈眉善目,舉止得體,不像山間土生蠻夷長相;年輕女子約摸十七八歲,臉龐清秀,身材苗條可人,一雙眼睛清澈如山泉水。
老婦人把向衛風打量了一番,對屈師父說:“還不快把人擡進屋去。“
王老順與另一村民把向衛風擡進屋,告别後便先行離開了這裡。
“小倩,藥熬好了嗎?”屈師父問女兒。
“好啦,已經好啦!”小倩急忙回道。
随即,小倩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端到向衛風的床前,關切地說:“小心燙。”
“多謝屈師父,多謝老夫人,多謝小倩姑娘。”
他謝過之後,将藥一點點喝了下去。
“不必多禮,在此安心養病就好,其他事不必挂心。”屈師父說。
“沒錯,你就把這當成自己家,不必拘謹。”屈奶奶說。
—————
清晨醒來,外面隐有歌聲。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
躺在木床上的向衛風揉了揉眼睛,屏息聆聽。
“……悲莫悲兮生離别,樂莫樂兮新相知……”
他勉強支撐住身體挪到了窗邊。
山谷内雲霧蒸騰,如在仙境一般。
門前院壩裡,小倩在搖着紡車,屈奶奶在盆裡上下浸染藍花布衣。
小倩在一邊搖一邊唱着。
聲音婉約悠遠、餘音袅袅有如天籁之聲,直讓人沉醉其中……
向衛風暗自驚歎,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歌聲驟停。
“你怎麼起來了?”小倩見到窗前的向衛風,急忙跑進屋裡。
一臉關切神色,小心扶着向衛風躺在床上。
“這段時間要盡量躺在床上,你已傷及筋骨,如不留意,今後輕則舊傷複發,重則危及生命!”
向衛風好奇問道:“你們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小倩站在床邊,在那若有所思道:
“我們來到這裡已經有好幾百年了!祖上是當時楚國朝中大臣。當年楚國都城郢都被秦朝攻破時,四處兵荒馬亂,百姓流離失所,這個山谷裡的人全都是當年逃難來到這裡的楚人後代。家族一直在這裡紮根生存,再也沒有回去。”
聽到這裡,向衛風似乎有了些記憶。
“您屈家的先祖是……屈原?”
小倩點了點頭。
原來屈師父竟然是當年楚國大夫屈原的後人,真沒想到在這裡竟能遇到古代大詩人的後裔,這不禁令向衛風肅然起敬。
“後來你們就一直在這裡了?”
“是的,當年祖上來到這裡。見這裡雖然偏僻,卻也山清水秀,且無人打擾,他們便決定在這裡安家,一直繁衍至今。我們屈家在這裡已經生活了三十多代了。”
“真沒想到屈家還有這樣的來曆。”向衛風感歎道。
小倩繼續說:“當年,祖上剛來時,也曾想過要回去,可是後來楚國徹底滅亡,回去無望,從此也就斷了回去的念頭。”
—————
過了數日。
向衛風的記憶逐漸在恢複。
他站在坡上極目遠眺,山谷内如世外桃源一般。
處處屋舍俨然。
有良田、水池、桑竹,阡陌田間,花木飄香,雞犬相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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