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皇後同天立下。
街坊鄰裡紛紛打聽了個遍。“誰啊誰啊?”
大嬸翻了個白眼,“還能是誰?陛下先前還是太子的時候,隻有一個太後娘娘幫選的良娣,林尚書府的千金。如今稱帝,倒是索性直接将人封了後了。”
林菱封後說實話林獻是半點不意外的。
索性上輩子不也是這樣麼?
論一國之後,那這京城隻怕還真就隻她有這個潛質。
隻是那日聽了點坊間傳聞,轉頭回了府同謝明非聊,倒是多聽到點八卦來。
“……他喜歡江芷萱?”
這倒是沒聽說過哈。
林獻随手抓了把瓜子,拉了根小闆凳就往人跟前一坐,“我這有瓜子,你這有故事,說吧。”
“兩人年少相識,陛下喜歡她很多年。”
這話說罷,便久久再沒下文。
“沒了?”
“沒了。”
“謝明非,你會不會講故事?!”
“嗯,午時已到,該做飯了。”
“……那你去吧,千萬别讓折風、問情進後院的竈房就行。”
林獻這話是當着那倆人面說的,毫不忌諱。
問情:“……就是說,我的廚藝倒也沒那麼差吧?”
折風:“……主人不挑嘴還賴上我們廚藝了?”
兩人控訴無效,因為當事人根本就沒帶聽的。
林獻看着謝明非遠去的背影,不自覺出了神。
其實哪有那麼多故事,喜歡就是喜歡,無關其他。
江芷萱如果不是重來一世、萬般執念,如果江府并未與義城之戰扯上關聯,大抵會一直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蕭問水這樣的人喜歡她,實在是再合理不過了。
*
望月樓三樓
莫遲與漫不經心搖晃着手中的酒杯,看向對坐之人,“我聽聞前幾日聖上向你許諾了後位?”
對面那人握着筷子夾菜的手一頓,“我說莫瘋子,你平日裡要是沒事就多去曬曬太陽,别動不動打聽這個打聽那個的,惹人嫌懂麼?”
莫遲與壓根不吃這套,隻淡淡點頭,“看樣子是真的。”
“那為什麼不答應?”
江芷萱悶悶回了句,“答應什麼?”
于是某位莫瘋子纡尊降貴解釋道,“當今聖上那樣喜歡你,為何不嫁?”
她将盤中菜夾到碗中,故作輕松,“他喜歡的不是我。”
他喜歡那個年少歲月陪他一路走來的小姑娘,天真爛漫、不谙世事。
是丞相府千金,不是莫遲與的手下。
像是為了扯開話題,她連忙将自己的情緒收撿起來,“你還說我呢?顧如霜對你也是一往情深,不見你娶?”
莫遲與嘴角的笑難得淡下去些,“你我情況不同。”
那人不依不饒,“如何不同?”
他隻笑笑,沒回這話,倒是扭頭看起了窗外的天,自那日紫金大殿後,正逢新帝登基,京中接連幾日放晴,倒是個好兆頭。
天邊一行白鹭過,他淡淡回道,“你是想嫁的人不敢嫁。”
是自以為不配,一旦想通,便不會自苦。
“而我是……想娶的人不能娶。”
他忽而又想到那日随不凡問他,為何不說。
說什麼?說他的生母與林獻的生母原是手帕交,兩人最喜歡木槿花,家門前總也種過一大片?說他們從小指腹為婚?
說了有什麼用呢?
到底是不合時宜。
于是後來他又想,如果那年義城之戰沒有慘敗就好了。
大抵這樣,林獻原本就該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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