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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璐走到窗戶邊，手搭在窗簾上，就要拉開。&ldo;别……&rdo;身後沙發上傳來沉悶的聲音。白璐手在窗簾上一撥，許輝像個見不了光的地鼠一樣，貓着頭，小聲說：&ldo;别别……&rdo;白璐手停下，又把窗簾蓋緊了。轉身往回走，一半的時候許輝又說：&ldo;也别開燈……&rdo;白璐在黑暗裡看着他。許輝聲音很小很小，打着商量一樣。&ldo;就這麼說吧……&rdo;白璐走過去，&ldo;怎麼了。&rdo;她看不清許輝的臉，可聽聲音，感覺他有點不對勁。&ldo;沒事。&rdo;許輝從沙發裡坐起，人好像迷迷糊糊的。白璐走一步，差點被地上絆倒。她低頭看，地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堆空酒瓶。&ldo;昨晚朋友來了？&rdo;許輝幹什麼都比平日慢半拍。&ldo;沒……&rdo;白璐：&ldo;總不是你自己喝的。&rdo;許輝不說話。白璐彎腰把瓶子都撿起來，放到一邊，&ldo;你多少酒量我知道。&rdo;許輝低着頭，兩隻手虛虛地握在一起。&ldo;嗯，我什麼事你都知道……&rdo;白璐簡單收拾了一下後，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她漸漸适應了黑暗，也看清了黑暗裡靜靜坐着的許輝。這樣的黑将安靜無限放大。白璐忽然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許輝擡起雙手，揉了揉臉，說：&ldo;你吃飯了麼。&rdo;&ldo;吃過了。&rdo;白璐問，&ldo;你呢。&rdo;許輝沒回答，又隔了一會，白璐看見許輝轉過頭，擡手招呼她。&ldo;過來坐。&rdo;白璐站起身，坐到他身邊。酒味很重了。酒量差的人體内酶不夠，不能快速分解酒精，是以味道會比酒量好的人重很多。&ldo;我前兩天回家了。&rdo;許輝低聲說。雖然很低，可白璐也聽出來，他的嗓子啞了。&ldo;是麼……&rdo;&ldo;我跟家裡又吵了一架。&rdo;白璐也低着頭，兩人肩并肩坐着，像兩個小學生。白璐聽了許輝的話，輕輕嗯了一聲，問：&ldo;吵赢了麼。&rdo;許輝的頭似乎更低了，&ldo;沒有……&rdo;他嗓子啞得不像話，白璐從書包裡拿出一瓶水，遞給許輝。許輝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兩手握着，兩三次都沒有擰開。&ldo;我使不上力，你幫我。&rdo;白璐拿過水，&ldo;你昨天到底幹什麼了。&rdo;擰開後重新遞給他，許輝仰頭喝了幾口。她把他的異樣歸在回家的經曆上。&ldo;是這次沒赢，還是一直都沒赢過？&rdo;&ldo;一直都沒有。&rdo;許輝喃喃地說，&ldo;一次都沒赢過……赢不了的……&rdo;白璐低聲說：&ldo;笨蛋。&rdo;許輝彎着背，&ldo;……是挺笨的。&rdo;電影放完了，畫面停在最後的謝謝觀賞上。&ldo;我跟我爸說，我想離開家裡。&rdo;許輝低聲說，&ldo;我跟他借了點錢，想自己去外面生活。&rdo;白璐：&ldo;去哪。&rdo;&ldo;我也不知道。&rdo;許輝頓了頓，語氣不确定地說，&ldo;他今天早上給我打的電話，告訴我同意我的要求。那時候我迷迷糊糊的，他還給我罵了一通。&rdo;白璐靜靜聽着，許輝自己一個人往下說。&ldo;之前我跟阿河說過，他說我少爺命，在外面過不了。當時我否認了，可現在我真的有點沒底……我從小沒吃過什麼苦，不管我家裡怎麼樣，至少沒在錢的事情上犯過愁。&rdo;白璐輕輕嗯了一聲，許輝兩隻手握在一起。&ldo;小白，你知道麼，今早我爸告訴我他答應我的要求，過幾天就把錢轉給我。他挂斷電話的那一刻，我忽然有種‐‐&rdo;他頓了頓，咽喉卡住，得用力才能往下說。&ldo;我忽然有種我什麼都沒有了的感覺。&rdo;他雙手用力，呼吸也變重了。&ldo;我……&rdo;&ldo;許輝。&rdo;白璐轉過頭，打斷了他。許輝下意識地看她。她明白了他不開燈，不拉窗簾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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