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曲已聽過,白若菡也覆上面紗離開,又怕安王再生事端,本來想多留坐一會兒的客人也都紛紛散了場,轉眼間走得七七八八。
洛憑淵至此已是意興索然,但仍想着那首關于琅環的詩。白若菡遣了婢女來請他和趙緬往樓下花廳一叙,林辰就帶着其他幾人先行離去了,笑道回府等他。洛憑淵知道以安王的脾性,若是自己不留下待一陣,多半又要找白若菡的麻煩,于是起身應邀。
他之前化名為陸淵,雖說剛才叫了安王一聲三哥,明月樓中已知曉他的身份,白若菡仍以陸公子相稱,柔聲緻謝,說道:“适才詩句,民女雖見識淺薄,也知是說江湖中事,卻不知何處犯了忌諱。若菡飄零至此,算得半個江湖中人,然而身在洛城,縱然隻談詩賦,一朝行差踏錯半步,也會引火上身,心中實是惶恐。”
趙緬歎道:“聞白姑娘琴曲,便知光風霁月,隻是京畿之地分外不同,有些話于别處可說,于洛城就成了忌諱,确實須得小心在意。”
洛憑淵看了他一眼,知道此人定是也聽說過什麼,當着自己又不好明言,淡淡問道:“白姑娘若是怕得罪我兄長,方才為何沒有抽中我寫的詩卷?”
白若菡秀眉微颦:“并非有意作對,隻是我明月樓諸般規矩,不過為使大家都得些意趣。倘使誰家有些權勢,下道命令,若菡便奉命而行,陸公子不覺得甚是無趣麼?”
洛憑淵聽她這般答話,十分有趣,想到她不奉命,果然襯得洛君平一番作為焚琴煮鶴,大煞風景,不免莞爾:“白姑娘自江南來,可明了這詩中含義,可曾聽說過琅環?”
白若菡伸指在身邊的古琴上曼然劃過,指端流出一串輕音,輕聲道:“若菡幼時,也曾聽家中長輩講起,皇後娘娘是琅環宗主,以武林之力助聖上安定江湖,匡扶社稷,保境安民,令人向往。然而皇後去世後,不知為了什麼緣故,近些年來再未聽聞有關消息,傳說他們有些人現在江南,但若菡無緣得見。”
洛憑淵默然,白若菡所述,與他多年來在寒山派得知的相去不遠,與中原乃至北方所流傳的說法相比,琅環在江南的名聲顯然要好上許多。他說道:“在這京城中需記得,莫談朝事,還有就是盡量不要提起琅環二字,以姑娘的才情聰慧,當可保無虞。”
三人叙談片刻,洛憑淵見白若菡談吐從容,既無矯飾做作,也不曲意迎合,對他及趙緬一般态度,心中又高看幾分。而趙緬亦是有才雅士,曾遊曆各地,說話言之有物,倒也甚是愉快。
末了,白若菡命人找出洛憑淵寫下的那首《蒹葭》,唱了一曲,以為作别。此曲無人不知,但經她演繹,的确令人聽來心曠神怡。
洛憑淵從明月樓中回到鼎劍侯府時已經很晚,林辰不好意思這個時辰再來議論打趣,已回自己房中安歇,一切留待明日。
甯王睡到第二天清晨起身,又聽到一個意外的消息,太子府昨夜遭竊了。
第六章風起清涼
洛君平昨夜離開了明月樓,想來想去總覺得事情蹊跷,又說不上是哪裡。他見白若菡纖纖弱質,雖有幾分風骨,終究是個女子,料來無此膽量,就懷疑另有人潛入明月樓,與自己作對。想想還是不放心,回府後讓人到太子府中借來幾名好手,連夜到明月樓周遭勘察一番,看看可有什麼蛛絲馬迹。
然而察看之下,園内樓中并無異狀,客人早已走光,隻得暫時罷手。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得知,就在昨夜他折騰時,太子府遇了竊賊。
這天早上,楊越想到有事要禀告靜王,就往府中主院去。然而進了月亮門,見到靜王的房門緊閉,兩個人影單膝跪在院中,正是秦肅和秦霜,立時吓了一跳。
“出什麼事了,是殿下罰你們的?”秦肅說話太簡單,他問的是秦霜。
秦霜與靜王同歲,今年二十六,與沉默寡言的秦肅相反,性情随和,常帶笑容,因此人緣極好。他眼下可笑不出來,又不敢多說,壓低了聲音道:“主上生氣了,連飯都沒吃。你來得正好,快進去勸勸。”
靜王極少動怒,楊越聞言,見秦霜臉色發苦,像是真有些怕了,心裡也不免沒底:“你們做錯什麼了?”
秦霜低聲道:“我們未經允可,做了些事。”說着推了推楊越,示意他快點去敲門。
楊越與秦肅秦霜相處時日雖不長,卻已看出二人都極忠心,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緣故被罰跪。他把躲在一邊的谷雨叫過來,讓他去端早飯,自己上前叩門:“殿下,屬下有事回禀。”
房中安靜,隔了一會兒,才聽見靜王說道:“楊總管,進來吧。”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楊越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洛湮華的氣還沒消,臉色有些蒼白,見他躬身施禮,問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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