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殺他……”李濤咧着嘴,陰毒的盯着中槍之後依然死死的護着夏建輝的背影,“不過,這個麻煩必須處理了,王小東,你死了可别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好奇心太強,聽個話音兒就偷摸的跟過來管閑事……”“不行,不能用槍,惹得人聽見報警就麻煩了!”李濤父子兩個在院子裡拉扯,夏建輝跪坐在廂房的地上,愣愣的看着趴在他肩頭的男人,濃眉下的眸子裡盡是深深的忏悔與懊惱。“對不起。”他說對不起,雖然隻是沒頭沒腦的三個字,但是夏建輝懂了。這個倔強的男人是在為十幾年前看着小狼崽子被人綁走而道歉,是在為環到他身後,解着繩子的手越來越無力而道歉。夏建輝扯動嘴角,幹澀的說:“沒關系。”“謝謝。”王小東笑了,左眼尾那顆閃着熒光的豔紅桃花痣跟着晃動,桃花痣的紅跟男人背後那片殷紅的血液連成一片,晃暈了夏建輝的視線。“堅持。”壓在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夏建輝的唇輕碰王小東的眼尾,澀着嗓子低喃,王小東努力地收了收手臂,“嗯,我得替輝子哥擋完子彈。”眼睛酸澀難耐,夏建輝木然的擡頭,看向仍在拉扯着嘀咕的李濤父子,冷聲道:“叫救護車。”“嗤!好啊,等着……”李濤惡毒的笑,“等我給你叫救護車啊!”“你看着他,我去給他叫救護車。”李濤把槍塞給他爹,一搖一晃的晃向門廊,打算出去打電話催錢。門廊轉角處,柳少風松開小狼崽子,兩人合力制住李濤,用牆上挂着的粗麻繩綁了個結實,随後,柳少風轉身開大門,小狼崽子推搡着李濤,躲在李濤背後,走向院子裡。“倒是能耐!”李濤他爹咬牙切齒的把槍指向廂房裡,“别動,放了李濤。”小狼崽子手掐李濤的頸骨,黑着臉,緩緩收緊手指:“把槍放下,要不然……”“你想一命換一命?好啊,反正老子的賤命不值錢。”李濤他爹不再看李濤憋得通紅的臉,十分光棍的把槍口又往上移了移,正好對準了夏建輝的額頭,“早死早超生。”柳少風轉身回來,看見僵持的兩人,不自覺的眯着眼把手插進褲袋裡,緩緩地握住了當做模型帶在身邊防身的迷你手槍。他在判斷,李濤他爹這般破罐破摔的德行究竟有幾分是真的。他在計量,此時的形勢,到底值不值得暴露出自己保命的一道伎倆。從他的角度,剛好能透過門上玻璃映出的影子,看到廂房内的情形,雖然看不真切,仍清楚的看到重傷的王小東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将夏建輝撲倒在地上,用自己的身體将夏建輝的要害覆蓋的嚴嚴實實。外面都是囧三的人,裡面鬧成這樣,也收到了他的命令,卻仍在按兵不動,顯然是得了囧三的指示。柳少風眯眼,隐約明白了囧三的用意,也明白了為什麼隻有王小東一個人摸進院子救夏建輝。王小東是棄子,李濤是送上門的白癡棋子。囧三就是想要王小東的命,想要做戲給老頭子看,隻是這時機選的太不合适了。李濤的臉漲得開始發紫,小狼崽子手指仍在緩緩收攏,李濤他爹眼神裡晃過一絲慌亂,食指不自覺的緩緩扣向扳機。幸好,在他扣響扳機之前,從牆頭上射來一槍正中李濤他爹的手腕,小狼崽子推開李濤,一個飛腿踹向李濤他爹,落地時順腳将掉落在地上的槍掃向了廂房裡面。李濤他爹摔了個狗啃屎,呲牙咧嘴的捂着淌血的手腕哀嚎,小狼崽子三兩下制住胖老頭,交給了從牆頭上躍下的柳少晨:“姐夫,來的真是時候。”“收着你信息沒去五谷豐登,直接來這邊兒了,還好來得及,要不然回去真沒法跟你姐交代。”柳少晨和小狼崽子合力将王小東從夏建輝身上搬開,随後從牆頭上跳下來的小夥子忙不叠打了120。小狼崽子解開了王小東沒解開的繩子,小心翼翼的扶着夏建輝,靜靜地等救護車。2016年5月8日,星期日,陰。王小東走了,沒來得及進醫院大門就永遠閉上了眼。柳少風說,王小東有親人勝似沒有親人。因為疼他,惦記他的人,隻有被老頭子接去一起品茶的媽。他媽每天不得不陪老頭子品茶賞花,所以沒辦法幫他辦理後事。出于愧疚也好,出于感恩也好,小狼崽子接手了王小東的後事。今天是第三天,小狼崽子要帶着王小東的骨灰回鄉安葬。小狼崽子說,王小東火化的時候,隻有銀子媽給我求的那道平安符陪着他。就是因為這道平安符,如果王小東沒發現這道平安符,他絕不會跟蹤李濤來救我。說到底是我害了他。左肋的傷口又在隐隐作痛,或許,被那顆子彈帶入我身體裡的血液也正在哀泣着跟他告别。2016年5月28日,星期六,晴。出院第三天,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沒想到家裡比醫院裡面還不自由。_因為直到我進了醫院,妮子姐才被告知我被綁架的事,妮子姐被刺激地更年期提前,性情大變,一改先前的溫婉,每天都火力十足的在炮轟全家上下老小。于是,我隻能悲催的在床上躺着,妮子姐說:這是養傷,不準亂跑。妮子姐還說:如果非要下床,讓小煌抱你。一次意外,在妮子姐眼裡,我和調皮鬼雨澤畫上了等号,她說,我還不如雨新小包子讓人省心。出院那天,小狼崽子舔着臉把他的卧室送給了調皮鬼雨澤,他則以照顧傷員的名義堂而皇之的搬進了我的卧室。渣爹哼哼了兩聲之後便耷拉着臉默許,在我意料之内,沒想到的是銀子媽媽,看見小狼崽子進了我的卧室,躺在了我的床上,竟然隻是臉色變了變,沒說半句反對的話。或許,這次綁架于我而言是因禍得福,隻可惜,連累王小東失去了年輕的生命。囧三順路去醫院看我的時候說:這是意外,不必自責。是意外麼?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隻是不得不戴着面具演戲。我有意見見陪柳少風他幹爹喝茶賞花的女人,如果可以,我還想把她接回家裡,幫她養老送終。隻可惜,柳少風說,現在他做不了主,讓我等。王小東出事後,柳少風跟囧三似乎鬧了矛盾,兩個人見面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說話夾槍帶棒。意外的是,鐵三角中的第三個人,陳天一竟然放任他倆内鬥,并未從中調解。算了,這些是他們内部的事,與我無關。李濤渣父子進了局子,小狼崽子他親媽難得的消停了下去,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像豬一樣,幸福的養“傷”……夏建輝寫着日記,被暖暖的陽光曬得昏昏欲睡,幹脆丢開日記本,縮進被子裡開始補眠。小狼崽子咧着嘴,蹑手蹑腳的進了屋子,雙手支着枕頭,虛趴在夏建輝身上,開心的啃了一口,夏建輝勾住小狼崽子的脖子,回吻了一下:“啥事,這麼高興?”“剛才李姨給媽打電話,要給我介紹對象,媽給推了……”小狼崽子嘴角越咧越到,還說,“以後咱倆找媳婦的事兒她不管了,讓李姨不用跟着費心了。”“嗯,真是好事兒。”情不自禁的對視,輕吻,吻逐漸加深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怒斥:“小兔崽子,不是讓你抱小灰下去吃飯麼?耍流氓也不關好門!”“還有你,啥都偷看,讨打是吧?”夏麗妮狠狠瞪了小狼崽子一眼,擰着雙眼冒光的雨澤小包子的耳朵,将那調皮鬼拎下了樓。夏建輝尴尬的蹭蹭鼻尖,打算起床,小狼崽子舔着臉壞笑着抄向夏建輝的腿彎:“姐說了,讓我抱你下去。”“滾,我自己走。”夏建輝踹開身伸過來的爪子,翻身下床,當先下了樓。家宴,三世同堂。夏建輝跟兩個小包子跟前兒,一人一碗夏麗妮煲的湯。姐夫笑着說姐姐偏心,爹媽跟着說妮子眼裡隻有兒子和弟弟,沒有爹媽,小狼崽子狗腿的抱妮子姐大腿:“都讓妮子姐熬多累啊,咱們喝吳嫂熬的就行了啊,我去端去。”“就是就是!小舅說的對!”剛被修理了的雨澤小包子揉着紅彤彤的耳朵附和,還不忘捅捅身邊的雨新小包子。雨新小包子慢吞吞的放下湯勺,想了想,點頭表示贊同:“哥哥說的對。”……夏建輝慢慢的抿了口湯,香濃的味道,暖暖的感覺沿着食道一路蔓延,暖到了心間。他想,如果宿命大神不再跳出來玩兒他的話,他可以收回之前所有詛咒,并衷心的送上一句:謝謝。因為重生,他擁有了上輩子夢寐以求的生活。theend作者有話要說:先道歉,昨天家裡停了一整天電,來電以後,路由器又傲嬌了,鼓搗到半夜,到現在還沒弄好,兩個人搶一根兒網線真的很杯具tat,更悲劇的是,倫家還是戰鬥力略低的那個。這個頗有争議的坑總算平完了,感謝一直陪我到現在的童鞋們,也感謝誠心給我建議的童鞋們,謝謝你們幫我粘破碎的blx,謝謝你們幫我進步,倫家耐你們,=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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