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知白面無表情,直挺挺的倒在塌上。
但心中的‘大跳神小調’,還在哼唱着餘韻。
“先請狐來後請黃,再請長蟒靈貂帶悲王。”
“狐家為帥首,黃家為先鋒,長蟒為站住,悲王為堂口。”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趕将鞭。”
“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開元。”
“哎呀哎嗨呀”(此處緻敬德雲班主的唱腔。)
哎呀,原詞都想起來了,剛才幸虧一口氣岔掉了。在關鍵硍節兒上,竟然突然忘詞。
不然光是這些詞唱出來,現場若有心人就記住了,回頭就解釋不清了。
怎麼感覺穿越過來,記性還變好了?以前忘性大,學的時候總記不住這完整詞,這過來後,竟還能嘩嘩地整唱下來呢。
章知白此刻很想睜眼,看看衆人的表情。看看如此新穎的藝術形式,能把他們震撼成啥樣?
不行,得忍住,作為一個專業的‘演員’,入戲了,就得上完全套,再出戲。
一衆圍觀‘群衆’呆立着,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但親眼目睹如此驚世駭俗的‘癔症’現場,仍倍感新奇。
每個人心靈,接受了一場‘前無古人’的震撼教育。
衆人已然說不出話來了。
你看我,我看你,從他們神情可以看出,他們明顯陷入了: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去哪裡?的深度思索。
他們彷佛也在好奇:怎麼這‘癔症詞’還能用這麼怪的唱腔唱出來呢?
不過,現場也有例外,安小六扔掉了手中的果脯,喜笑顔開的用力鼓掌,叫好
要不是身旁赤霄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估計安小六能喊出:再來一段。
現場衆人聽到叫好聲,目光不善的盯着出糗的安小六,本就‘又’被吓了一跳,正心神不甯呢,咋竟有人挑此時機嬉鬧呢?
安小六暗自咂舌,面對無意識的失态,瞬間羞紅了臉,趕忙扭過身去,掩飾尴尬。
瞬間,整個船屋,落針可聞。
陸靈遲與老桂最先緩過神,慢慢走近躺着的章知白,細細觀察他的呼吸和面色,仍就如紮針前的儀态,并未有其他變化。
老桂也不急躁了,定定心神,語氣變得甚為輕柔的喚道:“福少爺,你能聽到桂叔說話不?福少爺你醒醒啊”
“章公子,章公子”陸靈遲也在輕聲喚着。
章知白插着各種針的面皮,絲毫未起波瀾。
胖郎中這回沒有被吓癱在地,眉毛都皺成團了,默默地執筆先将表現記下麼。而後像想起什麼,自顧自打開師祖的藥箱,開口問道:“師祖您這次出遊,沒帶霄台法袍麼?”
“此次出遊隻為尋藥采方,自帶了盤纏,無需沿路做道場,你的意思是?”陳道長似乎被胖郎中點醒,但不敢确認。
“眼下這場景,似乎不是醫道所能窺測,弟子想着幹脆辦一場齋醮科儀,雙管齊下吧。”胖郎中悠悠說道。
胖郎中看樣子是有些吓到了,明顯是強制讓自己保持鎮定。面對眼前景象,兩次‘癔症’,明顯已脫離他醫道所能‘管制的’,于是,眸中滿是希冀之色,征詢師祖。
陳道長短暫思索,故作嗔怒:“胡鬧,醫者豈能棄診,而行怪力亂神之舉?”
“那,那,那,此情此景,弟子真不知如何是好啊?”胖郎中已經略帶哭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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