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錦還真是說到做到,晚上讓人在坤甯宮置了軟榻,方便照顧林攸宜起夜。
林攸宜白日睡得有點多,晚上有些睡不着,加之李端錦也在房裡,很是有些不自在。
李端錦昨夜一夜未睡,本是倦怠得很,但想着要照顧林攸宜,不敢深度睡眠,耳邊聽着林攸宜稀稀碎碎的小動靜,黑夜中睜開了眼。
“如果睡不着,可以和朕說說話。”
“陛下睡吧,不用管臣妾,臣妾折騰兩下就睡着了。”
李端錦将手枕在腦袋下,看着黑黑的屋頂,徑自說道,“小公主早産,身體孱弱,母後讓太醫和乳母全程看護,田嫔也還沒醒,朕打算不辦洗三。”
李端錦提起小公主和田嫔,林攸宜想到莺歌下午交給自己的一封信,是露珠送來的。
都說生産對于女子來說猶如走一趟鬼門關,田淑卉擔心自己生産時有意外,便早早寫下了給林攸宜的書信,言及她最信任的人是林攸宜,若她遭遇不測,希望林攸宜能照顧孩子。
“陛下,您說田嫔會沒事嗎?”林攸宜悠悠長歎。
“夏銘霖說隻要今晚退了燒明日能醒過來就沒多大問題。”
“陛下,您不傷心嗎?”畢竟田淑卉可是為他生子才會遭此大難,前世更是丢了性命,身為帝王難道就如此無情?
李端錦側過身來面對林攸宜的方向,雖然看不清,但他能聽出林攸宜的傷感,“你希望朕怎麼回答?”李端錦輕輕一歎,“朕自小便被灌輸為皇家延綿子嗣是朕的責任,後宮妃嫔雖多,但寡淡無味,朕提不起興趣,每次……每次都是應付,完成任務而已。朕實難對他們産生太多感情,你說朕無情、冷心也罷,朕可以勉強身體,卻無法勉強内心。”
林攸宜從李端錦話語裡聽出一種無奈。
其實她本就不該問這個問題,她隻想坐好皇後之位,自然是平衡好後宮和陛下之間的關系,方才也是夜晚情緒來了才脫口而出。
兩人沒再說話,林攸宜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李端錦卻看着林攸宜的方向難以入眠。
第二日,林攸宜想去看看田淑卉,張敬來報說田嫔已經醒了。
林攸宜想,自己終于是改變了田嫔上一世的命運,心裡終于松了口氣。
“怎麼是你來傳消息?”張敬可是宣政殿的人。
“陛下知道皇後娘娘擔心田嫔娘娘,派奴才專門為娘娘傳消息,免得娘娘擔憂。”張敬說。
田淑卉醒的當天,封妃诏書就到了翊坤宮,田嫔晉升為田妃。
後宮正因為田淑卉生下的是長公主而不是皇長子松了口氣,卻不想因封妃的旨意再次提起了心。
果然,在後宮,隻有子嗣才能站住腳跟。
長公主出生,也算是一大喜事,後宮妃嫔們各個盛裝打扮、翹首以待李端錦。
李端錦為了不讓林攸宜操心,直接讓歐陽醉藍和劉黎再次代掌宮務,一切事務都由他們商議行事。
沒過幾日便到了元宵節,這是皇帝大婚後第一個元宵節,兼之長公主出生,太後要求辦得熱鬧些。于是内務府在禦花園辦了元宵燈會。
林攸宜因為身體原因,沒辦法參加宮宴,隻依稀聽到隐隐約約的歡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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