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人入住縣衙一事,并沒有在蕭條的苑平激起波瀾,甚至是原本在縣衙當差的人,對于趙家人的到來也顯得淡淡的。
趙興遠走馬上任第一天,本以為會遭遇一些刁難,結果人家除了冷淡一點,其他的要啥給啥。
“這,沒有案卷嗎?”
翻遍了所有的檔案,有戶籍、稅收、田地等記錄,就是一件案卷都沒有,這明顯是不對的。
“苑平難不成沒有不平之事,不義之人?”
看着手邊堆積如山的卷宗,趙興遠很是不解,身邊的縣丞謝松則是深深歎了一口氣。
“民不舉,官不究,沒有案件才是正常的。”
話匣子一開,謝松就講起了苑平縣的情況,他是苑平本地人,在苑平生活了四十多年,對于苑平的沒落,他感受是最深的。
在他還是幼童的時候,苑平不是如今死氣沉沉的模樣,那時候,往來行人皆是笑臉盈盈,來往客商不計其數。
後來,異族來了,邊軍也來了,本以為邊軍會是苑平的後盾,可誰知,邊軍隻是把苑平當做了倉庫,缺人直接來拉,缺糧直接來搶,稅收之時,竟然還提前朝廷收稅。
這些年有三個縣令來過苑平,前兩個不願意做邊軍的走狗,被邊軍将領往京城參了一本,落了個抄家問斬的下場,唯有鐘縣令,是個聰明人。
他每次往京城上奏,隻說苑平冷僻,土地貧瘠,人丁不豐,一旦稅收,百姓無以為繼,求朝廷免了賦稅。
于是十幾年過去,雖說毫無政績,但百姓好歹過得安生了一些,不然,說不定還沒等趙家人過來,苑平城就已經沒了。
“這積年累月下來,官府在百姓眼裡,早已經沒有了用處,有事情他們更願意由宗族來處理。”
謝松的話讓趙興遠氣憤不已,這如今,官不成官,民不成民,難怪城内的百姓連個笑臉都沒有,眼看着就要過年了,這哪裡有過年的氛圍。
“大人,還有”說到這裡,謝松有些臉紅。
“如今縣衙,已經有三個月沒有發俸祿了。”
趙興遠義憤填膺的表情瞬間僵住,這,難不成當了官,家裡還要貼補錢幫他養着縣城不成?可這縣衙當差的人,也是要養家糊口的,發不出俸祿,人家連吃飯都能問題,還能幫縣衙做事嗎?
“這,我想想辦法。”
不知道為什麼,趙興遠感覺這話一出,謝松好似松了一口氣。
這縣衙也沒什麼事,趙興遠不過一上午就理清了,幹脆出去轉轉,看看能在這偌大的苑平城做點什麼。
“小舅舅!小舅舅!”
牛雙雙拿着一個撥浪鼓,正好看到小舅舅要從後門出去,趕緊上前一把摟住小舅舅的腿。
“哎喲,我們雙雙這是在玩什麼呀?”
趙興遠彎腰一把抱起牛雙雙,在手裡颠了颠,這丫頭最近是不是長胖了,還是自己最近虛了?
“小舅舅要去哪兒?可以帶雙雙嗎?”
牛雙雙雙手摟着趙興遠的脖子,笑嘻嘻地問他,一雙黑葡萄般圓溜溜的眼睛,笑得彎彎的。
“不可以哦,你爹娘會擔心的,舅舅可打不過你爹。”
果然,小丫頭是早早地就等在這裡了,就等着有人出門好帶上她,這麼大的後院,她不過一夜就已經玩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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