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擁有的恩典,我都願給他們,換得他們的平安,救救他們…”,炙熱的陽光下,一位白衣銀發的女子在默默呢喃。在她身旁,躺着許多奄奄一息的人,有饑渴難耐的,有中了時疫的,有戰争中受了傷的。戰争終于還是打進了村子來,使本來就遭遇旱情的形勢變得更加窘迫。越來越多的兵丁和老百姓,陸陸續續倒下了。
大地為外敵鐵蹄所撕裂,城鎮還在燃燒,縷縷黑煙滾滾翻騰,直上湛藍的天空。僅有的麥田和扁豆都被踩踏進泥土,插在地上的刀和箭支經過鮮血澆灌,像是一夜之間長出了新的可怕作物。她騎馬走過鎮子,瀕死的馬兒擡頭對她嘶鳴,負傷的人們有的在呻吟、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呼喊、有的在祈禱……削瘦饑餓但兇猛的狗群,正在他們中間聞聞嗅嗅,尋找可撕食的目标。天已近黃昏,沒有防守的村子到了夜裡恐怕還會引來更多兇猛野獸。這裡還有活人,但多半是帶着孩子的母親、祖父輩的老人,還有殘廢或者懦夫。他們多數面無表情,死氣沉沉。孩子有的在哭鬧,有的則在死人堆裡翻找什麼……
“這是戰争,戰争就是這樣。”,女子身邊同樣是白衣銀發的男子說。他們下馬,走到一個個傷者身旁看視。然後跪在他們身邊,一邊為他們敷上從高山之巅采來的神奇草藥,一邊一隻手按在傷者的額頭,呼喚他們:“醒來,你的敵人已經離去”,“醒來,不要再在黑暗裡行走”……随着夜色來臨,有狼嚎的聲音越來越靠近。“最糟糕的情況已經過去了。”男子說。然後,他拿了幾片葉子攤在掌心,朝它們吹了吹氣,接着揉碎,周圍的空氣登時充滿了一股清新的生機,仿佛空氣本身蘇醒了,跳動起來,閃耀着平安喜樂的火花。他将碎葉子放到女子遞過來的一碗熱水裡,立刻,每個嗅到這香氣的人,都似乎回憶起某片土地上晶瑩的露珠、陽光明媚的清晨、萬裡無雲的天空、雨滴閃爍的玫瑰花瓣……。女子看着這些正在經曆傷痛的病人,輕輕拉起他們的手,為他們每一個人祝禱:“我所擁有的恩典,我都願給他們……”。每一個傷者都慢慢平靜下來,慢慢進入了安穩香甜的睡眠。再不多時,他們就會醒來。如果他們的靈魂聽到了光明的呼喚,選擇歸回的話。
夜幕裡,男子和女子都沒有帶燈火,然而行走時,他們周身卻像是環繞着月亮升起前烘托山嶺輪廓的微光。
“我們該離開了。”,經過這一番醫治,他們的身心都疲憊了。他們披上鬥篷裹住自己,上馬靜悄悄出村鎮去,就在天亮之前。到了早晨,村鎮上仍然飄揚着宣王朝的旗幟,宣王派來的後續部隊趕來保護他們了。人們擡頭望見,都納悶昨天的戰争是否隻是一場夢,因為很多人都平安無事,隻是城鎮俨然成了廢墟。人們好像都失去了某一部分重要的記憶。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寒冬。村子在這幾個月裡,得到了短暫的休養生息。人們重新修建房屋,種植糧食。很多人很快淡忘了戰争大難不死的感恩,因為活着又何嘗是一件容易的事呢……旱災、戰争、官兵盤剝、寒冬來臨……誰也不敢說,活着是不是一定比死去好過一些。老李頭吸着旱煙,坐在自家門口,蓬亂的眉頭和胡須裡低沉着一張黝黑幹瘦的臉。地窖裡的存糧不多了。一家老小要怎麼挨過這個嚴冬?他苦苦思索着。旱煙抽了一支又一支。
他叫李國安,村子裡的人都叫他老李頭,但其實他也才四十剛過的年紀。不過苦日子過得多了,人顯得比實際年齡蒼老些。在這個年歲,他跟村子裡許多同齡人一樣,上有老下有小。老母王氏,已近花甲之年,身體倒還硬朗,常幫着家裡各種活計,辛勤料理家事。内人申氏為他生了三個孩子,最小的剛滿百天。除此之外,家裡還有一個“外人”——叫作李小滿。小滿是個孤兒,跟老李頭家大兒子年齡相仿,約摸八九歲的樣子。說是相仿,是因為這孩子出生年月日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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