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也看到了。
它顧不上可能抓傷萬麟頭皮的風險,奮力朝着秃哥的方向一躍而起,尖銳而驚恐的聲音回蕩在洞穴内:
“不,不能用——”
小東西想要阻止秃哥射出這無法挽回的一箭,如果是在陸地上,湯圓也許就成功了。
但是不幸的是,萬麟和秃哥間隔太遠了,小東西掉入了水中,水流明顯地阻礙了湯圓的行動,讓它無法發揮應有速度。
在它快要夠到秃哥的時候,帶着橘色詛咒的箭已經離開了弦,呼嘯着飛向掘塵者。
箭身輕易地穿透了那具身體。
就像前兩次一樣,橘色羽毛在接觸到掘塵者皮膚的一瞬間,絢爛的火光照亮了整個洞穴。
那一瞬間,萬麟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他從小就擁有奇特之處——隻要他呼吸凝滞,心跳加速,眼前的景象無論變換多快,都會像慢鏡頭那樣,展現在他眼前。
憑借這份得天獨厚的特殊體質,他終于清楚地看到了掘塵者的真面目:
确實像他猜想的那樣,掘塵者的外形像一隻巨大的蝾螈。
且因為它會不斷吸收周圍的水,體型已經變得更加巨大,幾乎要接近洞穴頂層。
它的皮膚幾乎是透明的,上面長着一些褐色的條紋,看起來像是一些藻類附生在上面,這樣讓它在昏暗的洞穴中難以被發現。
掘塵者身體下方是一連串的爪子,而爪子的形狀更加潦草,似乎沒有固定形狀,就像一個個灌滿了水的透明塑料袋。
最詭異最奇怪的地方是它脖頸上長着的一圈長刺,長刺豎立了起來,每一根都看起來薄而鋒利,色澤雪白,好似剛磨砺好的寶劍。
最後,萬麟的目光不由得遊移到了怪物的臉上。
但這怪物似乎沒有眼睛,碩大而扁平的臉上隻有一張寬闊的大嘴。
然後,掘塵者的嘴角古怪地動了動,萬麟能看出那是一個扭曲的、得意的笑容,隻有一瞬間的笑容。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萬麟震驚得無法說話,甚至無法動彈,根本來不及在火光和沖擊波到來前,撲進水裡躲避。
他滿腦子都是一個想法,那就是,秃哥怎麼能這麼冒失?
就這樣,把掘塵者殺掉了了?
他似乎還聽到湯圓在叫他的名字,但身體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瞬間眼前一白。
是無比強烈的白光,亮得他睜不開眼睛,下一秒,他發現自己站在洞穴的入口,溫暖的水剛好沒過膝蓋。
所以,掘塵者其實沒有死,而它的特殊能力就是——
隔空傳送?
萬麟還在思緒混亂地想着,身後忽然傳來秃哥沉悶的聲音:
“謝謝你,萬麟。”
萬麟愕然回頭,剛好被秃哥一把薅住領子拉了出去,鄭重其事地告訴他: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随後,秃哥看着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解釋道:
“我們還不清楚洞穴裡面到底什麼情況呢,先做兩個簡易火把進去看看吧。”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對于萬麟來說簡直像夢境一般。
不對,更貼切的比喻是像重新看一遍電影。
他又被秃哥拉着,去附近的小樹林尋找做簡易火把材料。
很快,他們就和上次一樣,找到了富含油脂的松樹。
秃哥再次快速使用柴刀,把兩根松木枝削成合适形狀。萬麟終于忍不住了,試探地問了下:
“秃哥,你真的不記得洞裡發生了什麼嗎?”
秃哥一邊用柴刀快速刮掉火把手柄上的木刺,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就踏進去一下,一分鐘都不到,能發生什麼?”
萬麟怔了一下,看到秃哥嚴肅且漫不經心的表情,确認對方沒有在撒謊。
于是他轉而向湯圓詢問:
“那湯圓呢,你還記得嗎?我們剛剛進去過一次,找到了掘塵者,你還幫忙做了我們之間的翻譯。”
他頓了頓,模仿湯圓和怪物對話時發出的咕嘟咕嘟聲,但他無法準确地複原那燒水般的聲音,隻能大緻模拟。
“像這樣,你既然知道它的語言,肯定對它們有一定的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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