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十室九空,屠城屠鎮原本在蕭慶甯腦海裡隻是生冷的文字,現在通通變成了眼見為實的慘像,凡是被燎軍侵略過的城鎮,一定會有不計其數的被斬首下來的人頭被串到木杆之上,伫立在焦土與混沌天穹之下,其中有婦女、有老人、有嬰兒。
之後的路段,蕭慶甯幾乎沒有再看見過活着的百姓了,她們路過一座鎮子,兩邊隻有安靜得詭秘的空房,看不到任何活物,然而這還算好的,其他村鎮隻剩一片漆黑的焦土了,隻有到了李良弼和宋淳等人的駐軍城池才能看到所謂的人氣,然而這寫地方個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由于燎軍進攻數月之間就沒有停止過,堆積在城門外的屍首無法處理,這片地方便有裸露的白骨,腐爛的髒器,新鮮的血肉,有令人五髒六腑翻江倒海的洶湧。
蕭慶甯頂着莫大的于心不忍,終于在九月上旬底帶着一萬新軍抵達連州城。
而為了讓她有一個心理準備,慕容雅博建議她先不要到金陽府北門的城牆上勞軍,蕭慶甯卻道:“這一路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我心裡有數。”
慕容雅博沒再攔她,而是和嶽芝、南雲霁、嶽璃等人陪她走上了金陽府的北城牆。
登上城牆的那一刻,蕭慶甯的腳步頓了一下,眼前所見令她頭皮發麻,一股森涼從背脊滲入心窩,分明還是秋季,她卻感覺比三九深冬還要冰寒,她強行忍住那股寒意,極力平複心情,這才踏動凍住的腳步,牽引着身體繼續往前走。
她面無表情,而眼前的景象比她還要冷漠,她腳下的城牆已經千瘡百孔,即便将士們仍在修補也不及它損壞的速度,但如果僅僅是這樣就好了,因為還有得修補,至于再也無法補救回來的那些,蕭慶甯看在眼裡是這樣的——金陽府城牆之前成了一片“停屍場”。
堆在兩邊的屍首,下層是帶着筋膜的白骨,中層是腐爛的皮肉,上層是發黑的死屍,但無法分清哪些是甯軍的,那些是燎軍的,那些是百姓的,在延綿無盡的屍堆中間是一條“道路”,如果蕭慶甯下去走的話,會感覺到這條道路軟綿綿,踩深了濕哒哒,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那是人的肉糜、碎骨和毛發混合泥土鋪了一層。
這是燎人鐵蹄之下的肉泥。
蕭慶甯壓下喉嚨的酸水,問道:“燎軍每天都來?”
慕容雅博道:“秋季是他們的天時,日夜都有可能來。”
蕭慶甯道:“再來的話給我一處陣地,我要親自帶人跟燎人打一場。”
慕容雅博:“這——”
蕭慶甯打斷她:“我不是意氣用事,我是要克服心裡的恐懼。”
她需要一場厮殺,她要通過這場厮殺完成“蛻變”,讓自己适應這個地方,再也不會因為眼前的景象而心有餘悸。
慕容雅博道了聲是,到這一刻,看着城牆之下,沒有人再說話了,說不出話。
除了打赢這場仗,再沒有什麼可以撫慰這些死去的亡靈。
而蕭慶甯率軍抵達金陽府的消息傳開,也總算給金陽府的大甯軍民帶來了新的希望和士氣,蕭慶甯從城牆上下來去城裡看了一圈百姓,慰勞傷兵以及後撤休整的兵士,當晚見過下面的将軍,把她帶來的一萬人交給慕容雅博,随後在慕容雅博帳中進行第一次軍議,主要是聽慕容雅博講述當下的形勢和他主要的防守策略。
現在,燎軍對她們是“三面半”圍城,北邊是正面戰場,壓力最大,由金骨烏虎的主力部隊日夜進攻;東門是金骨阿隼那率領的親軍;西邊是金骨别術與伊稚合速的東路軍,好在侯莫張崇頂盯住了東邊的金骨阿隼那部隊,李良弼、宋淳他們成功穩住了金陽府以西的另外兩座城池,與金陽府組成一個三角形互相呼應,因此給南邊留出了一條運糧運兵的通道,大甯各州郡的糧食和新軍得以從山海郡源源不斷進入連州。
問題在于,燎軍也開始增兵了。
第144章陛下本是女子身
也就是說,燎人原本三十多萬人,現在可能已經翻倍了。
如果不是蕭慶甯前上下半年提前送來了二十萬新軍,慕容雅博和嶽芝這邊現在是什麼結果不必多言,在連州的慘劇就要發生在山海郡,發生在幽州和燕州了。
這也是促使慕容雅博和嶽芝下定決定現在就跟燎人決戰的主要原因之一,當然,作為主帥,慈不掌兵,他們也不僅僅因為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慘象而貿然發動跟燎人的決戰,他們自有決戰的底氣和判斷。
“燎軍具體征兵數目不得而知,卻可以肯定不會少于我們的二十萬之數。”
當晚,金陽府大營中,慕容雅博向蕭慶甯再次補充說明他和嶽芝決定提前發動決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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