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得令離開,沒一會兒又重新回來禀告,“羽郡主她不願意走,又說想要見鄭嬷嬷。”
軒轅羽畢竟是個郡主,與鄭嬷嬷也好歹有一段師生情,顧春竹心想自己肯定是不能阻攔她來尋鄭嬷嬷的,這樣一來今日是無論如何都得與軒轅羽見上一面了。
“行吧行吧,我且跟着你一道去會會她,我倒是想看看她如此堅持到底要幹嘛。”顧春竹頗為頭疼地揉揉額角,無奈地跟着王坤去到前廳。
顧春竹最後一次見到軒轅羽還是那次她們拒絕繼續來将軍府上鄭嬷嬷的課,她猶記得那時的軒轅蓉和軒轅羽皆是趾高氣昂,意氣風發,不把一切看在眼裡。這不過短短的一段時間,這次見到軒轅羽,她的形象完全颠覆。
一個柔弱瘦小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寬敞空曠的院子裡,落寞而寂寥地望着屋檐上站着的鳥兒,可能是在羨慕和渴望它們擁有的自由。
顧春竹走近院子之前還特意停下來休整一番,想要讓自己表現出病态與虛弱來,可她一眼看見萬分憔悴地軒轅羽時,就一下放棄了這個計劃。比嬌弱估計是比不過了,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抱病不過是個搪塞的借口。
顧春竹緩緩地走到軒轅羽的面前,扯出一個主人家客氣的笑容,“羽郡主近日可安好,我實在身體不适,多有怠慢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多多擔待。”
“無妨,此次冒昧前往皆是我的過錯,将軍夫人不必抱歉。”經過軒轅蓉的一些事情之後,軒轅羽也變得更為沉穩,話語間也比以往更為圓滑和世故,姿态上也收起了往日裡嚣狂的張牙舞爪。
“那不知羽郡主此次前來所為何事?”顧春竹一邊将軒轅羽迎進屋内安坐,一邊問着。王坤則跟在身後,安靜地為兩人倒上熱茶。
軒轅羽躊躇着撩了下臉頰的碎發,一口貝齒輕咬下唇,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顧春竹就更不會着急,一直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将軍夫人,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和姐姐,但我能不能求求你救救我姐姐。”軒轅羽的眼睛溢滿哀求,一派楚楚可憐的模樣,可惜這對顧春竹來說一點也不能使的她心軟。現在說來求自己,那麼之前軒轅蓉算計安安的時候又何曾留過情。
“你姐姐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一個小小的将軍夫人如何幫得了郡主,你們應該去找太子才對。”顧春竹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苦惱地搖搖頭,并給出一個合理的建議。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姐要被遠嫁,這一切不都是你在背後使力造成的嗎?你就不能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嗎?”軒轅羽看顧春竹無辜無知的模樣,隻以為她是在裝瘋賣傻故作姿态,她忍不住語帶責備,但更多還是懇求。
果然太子府的人就沒一個腦袋清楚的,顧春竹不知道軒轅羽如何能夠得出自己推動軒轅蓉遠嫁的結論,但不妨礙她更深地厭惡軒轅倆姐妹。
“羽郡主啊,我們将軍府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我竟沒有想到,我們有一天還能促使太子辦事了。”顧春竹也是裝出被人冤枉之後悲憤欲絕的模樣,捂着胸口椎心泣血地說道。
軒轅羽被顧春竹的氣勢逼得往後縮了些,整個人陷入椅子裡,看上去就是個小可憐,但還是倔強地仰着頭看顧春竹,“将軍夫人何必裝傻,我母妃的死到現在我姐姐被遠嫁,究竟誰獲利更大!不說我姐,我母妃的事總歸和你脫不了幹系吧!”
“你母妃?你知道事情的完全細節嗎?在我看來,她完全是咎由自取引火自焚,于我何幹?”顧春竹一點不心虛,冷笑一聲步步逼問。
軒轅羽還真的不知道詳細的事件,或許能從流言蜚語中猜測到一點點端倪,比如當初聞氏可能是想要暗算顧春竹結果最後反被顧春竹坑了一把。所以她的臉愈發慘白,雙眼無神,“可你本來已經逃走,為什麼又要反過來推我母妃進坑,明明這一切可以不發生的!”
“哦?那麼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顧春竹也不裝了,冷冷地逼視軒轅羽。
“以直報怨?哈哈好一個以直報怨。”軒轅羽迷惘地念着孔夫子的話,凄涼地慘笑一聲,終于兩行情淚從臉頰滑落。
顧春竹一狠心,幹脆把最後一點陰私也掰扯給軒轅羽看個清楚看個明白,“而且你知道嗎?我的事不是直接導緻你母妃死亡的願意你的母親死後這麼快太子就迎娶新的太子妃,你就不奇怪嗎?”
軒轅羽心中的空洞愈來愈大,她有預感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接受的,她死死地捂着自己一雙耳朵,哽咽着不住搖頭,身上每一處都寫着抗拒,“你别說了,我不想聽,我不想知道!你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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