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雁尋初學聰明了。他站在大路中央,大喊一聲:“你們押的人犯可叫鄒平?”
四名衙役即刻擺好陣型,他們知道對方是來劫囚的,這是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幫他們養成了敏銳的嗅覺。
看衙役們的架勢,能察覺到這幫衙役與之前的兩人不同,這些人是見過大風大浪的。
要知道,解差難當,押送犯人的途中,時不時有幾個人插上一腳。可能是搶錢的,也可能是搶人的,總之,一路坎坷不平。
押鄒平的這哥兒四個來自京城,是城裡有名捕快。四人因得了不少佳績,得了個“四鷹捕”的名号。
四人交換眼神,最終決定由大哥高贊先試他一試。
“是又如何。”
高贊一馬當先,不在話下,說話間,風一樣的速度沖了出去。所謂先下手為強,為的就是助力自己發揮出最大優勢。除開這個原因,還有一個最為主要的根由,他使的“高家刀法”必須以極快的速度運轉起來才能施展出最大威力。
遠遠看去,高贊僅僅是踏步疾馳,殊不知,在高速行動之中,風刀早已起舞。風龍襲來,途徑之中,卷起沙浪層層,突進一處,淹沒一處。
眼看沙浪就要将雁尋初淹沒,倏地,雁尋初腳下生力,踩着飛濺的沙粒一步登天。
豈料,那風龍竟扭轉方向,一個甩尾,向上攻來;幸而雁尋初反應極快,風龍僅擦肩而過,劃破衣袖。
“反應夠快!”高贊發出一聲由衷的贊歎,但雁尋初卻皺起眉頭。顯而易見,躲過這一刀并未使他有任何得意之色。
他方才所用的步法叫雁落步,師父曾說若能精進此步法,便能反守為攻,然目下,僅僅防守猶令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便是他皺眉的緣由,他暗自感歎自己學藝不精。
感歎之餘,還需面對。
高贊見得不着好處,便一個手勢叫來剩下三兄弟中的兩人;另一人則負責看管囚犯。他們得到押送鄒平的任務以後,便分配好各自要務,若遇歹徒,留下年紀最小的兄弟——胡岩,在旁把守。做此決策,并非胡岩武功弱,相反,與三名兄長不相上下。三名哥哥都知道胡岩家中還有一位瞎眼的老母親,顧慮于此,若非到了不得已,亦或是千鈞一發之際,他們不希望胡岩出手。不過,慶幸的是,到目前為止,不管執行任務時是兩人一組,還是三人又或是四人,胡岩都靜默地站在一邊。
三人擺成“人”字型,齊攻而來。也是在這時,雁尋初不慌不忙地拔出落雁刀。他準備再使之前那招:落雁卷風。他飛躍而上,揮動手中的刀。登時,旋風如聽到召喚,再次随着落雁刀的舞動橫空出世。
然而,見如此浩蕩之勢,對手們絲毫未露懼色,他們改變陣型,化零為整,齊聚三人之力,使一招“三鷹斷金”,用以破之。
四柄刀交相輝映,閃爍銀光連連。捕快三人一落一上,前前後後,默契十足,縱然如此,雁尋初卻招架的有來有回,不占下風。
鷹雁相啄之際,後方樹叢中響起“簌簌”聲。那是一隻黃雀已潛伏在此多時。
一道影子悄然飄至,朝戰場呼嘯而來。那道影行速極快,沒人反應過來他的動向。
來了!
本無形狀的黑影竟化作人形!原來那是一個蒙面人!
那人手上銀光乍現,若隐若現一隻刀尖,是一把匕首!而他刀尖所指的方向不是别人,正是鄒平!
此時,胡岩正沉浸在面前的打鬥之中,絲毫未留意到身後的危險逼近;而鄒平呢?他聽身後陣陣風聲,倍覺奇怪,便轉身看上一眼,随即發現那名黑衣刺客!
“刺客!有刺客!”慌忙之中,鄒平抓住胡岩的肩膀,瘋了似的大喊大叫,“快保護我!”他撕心裂肺的朝胡岩嚷道,仿佛自己還是往昔那個地方父母官。
吵嚷聲中,胡岩總算意識到敵人露骨的窺探。他拔出斜挎在腰間的刀,做出防守姿态。
胡岩沖瘋魔的鄒平嚷道:“站在我身後!”
鄒平當然不會跑到敵人跟前,當前,他已全身發抖,縮成一團。
蒙面人來得飛快,如飛落而至的秋葉聲,腳步沙沙作響。
“哐啷”一聲,胡岩的刀和對方的匕首相交,對方雖則一柄小小匕首,力道之猛卻超乎想象。胡岩暗自驚歎,竟有人能将匕首當做刀劍來用,真乃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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