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齊頓時火冒三丈,心想:“要不是以為那個人認識你,我才懶得搭理他呢!”這句話險些脫口而出,但她闆着臉,倔強地吞下去了。她已經給過他台階,是他自己不要的。
“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她把頭一轉,惱火地說,“如果是為了跟我讨論,我該不該在街上跟男人說話,你還是去找蘭斯吧,他對婦德比我有研究多了。”
“你以為我會像你愚蠢的丈夫一樣,在乎你是否守閨訓,”他冷冷地說,用馬鞭把她的臉轉了回來,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不允許她避開他的視線,“在乎你是否兩腿分開騎馬,是否嚼煙草喝烈酒,是否跟男人跳舞調情麼。”
假如莉齊能冷靜下來,仔細思索一番,就會明白他的意思是,他并不在乎她叛逆而粗俗的舉止,也不在乎别人會如何看待她。這時,隻要她稍加引誘,就能引出他的真心話。
然而,她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一心隻想用尖刻的言詞把他冷漠的面具給扯下來。
“噢,你當然什麼都不在乎!”她一想到他做完那事兒就走,怒火就不受控制地往上沖,“如果你真的在乎什麼,就不會做出那種——惡心的事情!”
話音落下,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句話好像有歧義。她要不要解釋一下呢?
但很快,她就硬起心腸,把這個念頭趕到了腦後,眼中閃着決不妥協的光芒。
如果他要她解釋,她就解釋,她并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如果他不要她解釋——
想到這裡,她擡起眼,透過兩彎濃密的眼睫毛望了他一眼,想看看他在想什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了她一大跳,差點失聲叫出來。
他兩隻金色眼睛一動不動地死盯着她,眼神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僞裝,冰冷、恐怖、露骨,如同一頭隻剩下食欲的饑餓野獸。
她一直想諷刺他,激怒他,扯下他臉上的面具,現在成功了。
他的神色陰冷壓抑得讓她感到害怕。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想要後退一步。
但他手上的馬鞭還抵在她的臉頰上,如果這時候退縮,他一定能感覺到。她才不要退縮,理虧的又不是她。
不過話說回來,她為什麼要跟他較勁呢?
他雖然極其冷靜聰明,頭腦就像一台複雜而精密的機器,儲存着海量的知識,擁有可怕的洞察力和理解力,無論問題如何怪僻,都能在他的口中準确的答案。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被理科的問題難倒過。就他拉小提琴時所展現的高難技巧來看,他在藝術方面,也絕不會遇到什麼難題。
他是個全能型的天才,也是舉世罕見的魔術大師,打個響指就能點燃蠟燭,而這隻是他最不起眼的一個小魔術。
更多時候,他就像幽靈一般高深莫測,能在無形之中使人的眼耳鼻舌身全部如堕迷霧。
這樣聰明的一個人,卻對感情一竅不通。
不知是否他從未在學識上碰到過障礙的原因,一旦他在感情上碰壁,整個人就會變得格外難以相處,要麼一言不發,要麼冷嘲熱諷,好像問題會因為他冷峻吓人的臉色迎刃而解似的。
他再聰明,對冷僻的知識知道得再多,也不能為他在感情上的愚鈍開脫——也就是她,才能忍受他的愚鈍。換作其他人,早就給他一巴掌,讓他滾蛋了。
莉齊沒有意識到,相較于感情上的愚鈍,埃裡克恐怖的長相和吊詭的手段,更加讓人不能接受。她也沒有意識到,她完全不在乎他長得多麼恐怖,手段多麼吊詭。
盡管有的時候,她也會被他吓一跳,下意識感到一陣懼怕,但這種懼怕除了激起她的鬥志,使她打起精神,更為努力地對付他,不會給她帶去任何消極的影響。
波斯人認為他是魔鬼,蘭斯認為他是幽靈,街上碰到的作家認為他是沼澤地的一個傳說,雖然拿他寫了不少故事,卻告誡人們不要對他抱有幻想。
隻有她因為生性樂觀,不拘禮節——不管遇到多大的煩惱,都能無所謂地抛到腦後,不管前一晚多麼疲憊,第二天都能精神煥發——毫不介意他的冷漠與敏感,也不介意他的神出鬼沒,更不介意他那狂烈到令人戰栗的激情。
他身上一切不平常的特質,她都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
當他冷不丁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最在意的也是,他居然還敢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不是他為什麼進她的卧室如入無人之境。
她對自己的内心世界一無所知。埃裡克在感情上愚鈍,她也沒好到哪兒去。她是另一種愚鈍,這種愚鈍使她得以維持鮮活的個性,不被煩惱纏身。
直到現在,她都還以為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埃裡克不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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