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他總處于陰影中的原因,她總覺得他的身影似乎比陰影還像陰影,如同一頭龐然可怖的野獸,随時會将她逼得無路可退。
但是,這頭可怖的野獸卻不會傷害她,假如她開口要求,他甚至允許她朝他開槍,即使他像一個被槍打傷過的人。
多麼奇怪的人。
莉齊莫名産生了一種感覺,如果他不主動敞開心扉,她可能永遠都無法了解他。
她讨厭這種感覺,她想要了解他,想要得到他。她又吸了一口煙,她其實對煙草沒什麼瘾頭,吸煙隻是為了證明她有某種權利,就像大部分男孩都會偷學父親嚼煙草一樣。
她偷吃禁果,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有某種權利——除了她自己,誰也不能掌控她的心靈和身體。
不知是否她出生在加利福尼亞州——南方人心中的蠻荒之地的原因,即使她身上有中國人幽婉的血統,行事作風仍帶着一股子野蠻之氣。
這種野蠻之氣,使她像個泥腿子似的能抽好幾支煙,喝好幾杯酒,而始終保持清醒。
現在,她就越抽越精神。
“幽靈先生,”莉齊仰起頭,一隻手搭在椅背上,一條腿擱在餐桌上,眯着眼睛懶洋洋地說,“你想了解我嗎?”
要是蘭斯看到她把腳放在桌子上,恐怕已經震驚得張大了嘴巴,幽靈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把手掌覆在了她的腳踝上,似乎在撫摩什麼。
“這是你的新釣餌嗎?”他低聲問道,“德·夏洛萊太太。”
聽見這個稱呼,莉齊不高興地噘噘嘴,但還是甜甜地說道:“是呀,那你咬鈎嗎?”
“咬。”
她的心髒突突猛跳了幾下,仿佛抛下釣絲的不是她而是他一般。“但我有個條件。”
“我就知道不會有免費的午餐。說吧,什麼條件。”
“結束以後,我不管對你做什麼,你都不能反抗。”想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她的心幾乎快從胸衣裡蹦出來,努力鎮定地說,“你放心,我知道你的禁忌是什麼,不會觸犯你的禁忌。”
許久,他說:“好。”
他上鈎了!莉齊緊張得臉頰都紅了,又吸了一口煙,才勉強平定下心情:“你問吧。”她歪着腦袋,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像你,我沒有禁忌。你無論問什麼,我都會如實告訴你。”
她自認為這句話相當懇切,沒有一點兒毛病,他卻頓了頓,用大拇指和食指拿着煙,抽了一口,朝瑪瑙煙灰缸抖了抖煙灰,再開口時,聲音已有些冷淡:“是麼,那你真是一個慷慨大方的人,德·夏洛萊太太。”
又是這種嘲弄的語氣。莉齊不由一陣懊惱,她都這樣謹慎了,怎麼還是讓他抓住了誤會的小尾巴。
“謝謝,我也覺得自己挺大方的。”莉齊硬邦邦地說。換作其他人,面對他那古怪的脾氣,早給他一個大耳刮子了。她卻毫不介意,還喜歡上了他,她不大方誰大方。
幽靈輕聲笑了笑。
他的笑聲總能令她感到一種奇特的震顫,耳朵就像進了一顆炙熱欲燃的火種般滾燙。
“你快問,”她不由自主縮攏了腳趾,揉了揉耳朵,“不然我要後悔了。”
幽靈沒說話,隻是一口一口地抽煙。不一會兒,香煙就燒到了盡頭。他在煙灰缸裡熄滅煙蒂後,又抽出一支煙,銜在口中。
光線幽暗,她看不見他的具體動作,隻能看見一個影影綽綽的輪廓。
他似乎擡起一隻腳,在皮鞋邊緣劃燃了火柴,點燃了口中的香煙。
這一刻,她清晰地感到了他和蘭斯的區别。如果可以,蘭斯恨不得一輩子都讓仆人為他點煙,要是有個好心的紳士發明出了一種專門夾火柴的小鑷子,即使用手劃火柴要快得多,他也會堅持讓仆人用小鑷子夾起火柴再劃燃。
蘭斯終其一生都學不會幽靈這種不拘禮節的動作。
她最初對他感興趣,似乎就是因為他身上那種冷漠、野性、不可預測的氣質。
半晌,幽靈終于開口,聲音生硬而僵冷:“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莉齊小姐。”
他隻叫過她兩次“莉齊小姐”,一次是他以為他在逼她和蘭斯離婚,一次是他以為她為了蘭斯在讨好他,兩次都是他自以為傷害了她。那麼這次……他為什麼叫她莉齊小姐呢?難道說,他認為這句話有可能傷害她?
可是,她壓根兒不知道他是誰。
這些天,她不止一次搜刮腦海中的記憶,卻并不記得自己的生命中曾這樣一個人。
他如此神秘,如此危險,如此不同尋常,假如他真的曾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她決不會忘記他。
不過,她的頭腦裡閃過了一個隻有一面之緣的人——馬戲團的魔術師,埃裡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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