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川尋到推車前,掂起一個木桶,對着車後的劉欽說道“出來吧。”
劉欽顫抖的從車間走出,晃動的小雀滴了幾許晶瑩之物,顯然是吓尿了。
鄧川眉頭一挑“看到老爺殺人,吓壞了?”
稚童臉色發青身體抖如篩糠,不作回答。
随後忍不住的跑到河邊,扶着柳樹大口嘔吐起來。
稚嫩的脊背一抽一抽。
鄧川倒有些理解,這小鬼也才三四歲的年紀…
但是理解歸理解,鄧川沒有上前溫言寬慰。
尋到河邊,鄧川拿着桶到了上遊打了上一桶血,回到涼棚沖洗着自己的桌子闆凳,剛剛殺的爽了,可是濺了不少血在上面。
沖洗完畢,鄧川看着行屍走肉般走來的劉欽,沉默了片刻,語氣帶着生冷“明天我給你送到一戶良善人家,我會多給他家一些銀錢,以後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他現在随時會被官府畫榜通緝,随身跟個孩子屬實不便。
聽到這話,劉欽頓時對着鄧川跪下連連磕頭。
雙眼閃爍起淚花“求恩公不要趕我走,我隻想随在您的身邊,我知道我是個小拖油瓶,幫不上恩公什麼忙”說完他小手抹了抹眼淚繼續道“可是離了恩公哪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自從爺爺死後,他在鄧川這才過上了點像人的生活。
雖然這大漢對自己态度冷硬,動辄喝罵,但是從沒缺他吃食,而且給他買的那個糖人齊天大聖,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邊上,那是最心愛之物。
鄧川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小狗般嗚咽着,心中思緒良久,他就算是個四六不分的莽漢也不是沒心沒肝的人。
養狗還有感情呢,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這孩子晚上給他上藥的那些小動作他又不是不知道。
再說了自己無心之過讓這小鬼失去了親爺,難道現在就這麼把他抛棄了出去?
想到這裡,他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起來吧,以後這種殺戮的場面還是會發生,到時候你别後悔。”然後轉身将桌子闆凳折疊架上了闆車。
“不悔”劉欽開口,稚嫩的童聲卻是異常堅決。
“上車,咱們走。”鄧川單手一拽其衣領,将其放上了闆車,随後推着獨輪車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當中。
攤位下略帶深褐色的土壤,仿佛訴說着這裡才有人命喪于此。
“以後這門生意怕是不能做了”颠簸的路面上,鄧川思緒萬千,河裡的屍體指不定到時候就被人發現,他處理的時候很毛糙。
再一尋思,都有系統了還操持這等辛苦的勾當徒之奈何?
“天天搓的一手屎糞味老爺早就不想幹了”鄧川摸索出兜裡的香煙快活的點上“做啥也比洗豬大腸強的多”
當初是沒的法子,現在他已經不想操持舊業了。
肌肉塞滿的腦殼終于想清楚了。
至于後續被衙門緝拿,無非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淹,他一身的氣力再加上刀槍傷不得的硬氣功哪裡不能入得。
看着鄧川掏出打火機點煙的樣子,讓劉欽大為好奇,他從沒有見過這種指頭一撮就冒火的物件。
淡淡的月光照亮着道路,鄧川獨行,隻留下了袅袅淡煙。
回到家中,鄧川招呼起稚童二人脫的光腚拎着水桶沖洗起了身體,随後回了屋内。
孩童打了個哈欠,自來熟的進了裡屋睡覺。
他年歲尚小,經曆了今天這一系列的事,早就疲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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